p; 好在暂时瞒过了恭王的耳目。
大庸已经进入了冬季,西北也不再热得像烤炉,只是风沙更大了,行军作战很是不便。但对于卫家父子而言,风沙大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
休战期间,父子俩喜欢做的事,就是吃完饭后钻进沙尘暴里说悄悄话。
风沙迷人眼,呼呼吹得响,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很好地避免有心人跟踪窃听。
这日照旧。
傍晚时刮起了沙尘暴,父子俩吃过晚饭后,就以散步为由,溜溜达达地钻进了风沙里,开始今天的谈话。
昨天打了一场胜仗,卫国公夸奖道:“不错啊,你小子演技见长,若不是知道你没有中毒,我都要被骗过去了。”
昨天胡人在城门下叫战,卫刑做先锋应战,交战中他假装不适掉马,胡人的大马刀砍向他的脖子,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拉紧了缰绳,以半边身子挂在马上的姿态险险避开,还趁机刺穿敌人的喉咙,侥幸赢得了胜利。
就算知道那只是在演戏,当时的卫国公还是捏了一把冷汗,毕竟稍微慢一息,掉脑袋就是卫刑。
卫刑脸上没什么表情,望着盛京的方向,道:“不逼真一点,怎么骗过恭王的眼睛?”若非情不得已,他也不想拿命来搏,他还要回去跟若澜白头到老的。
顿了顿,他道:“爹的演技也不错,中午沙场演兵,所有人都以为你犯了头痛的顽疾了。”
卫国公谦虚地摆摆手,得意道:“一般一般,全大庸第三,还是比不过皇上。”
提到万化帝,父子俩刹那间沉默下来,卫刑问:“爹,伯父他真的……”他到现在还是不愿意相信,英明神武,足智多谋的皇伯父会被一个女人控制住。
卫国公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呢。”
父子俩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聊起了之后的计划。
乌金西沉,夜里的荒漠变得十分寒凉,父子俩不再多待,返回军营后回了各自的营帐。
几乎是一进门,卫刑就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他瞬间提高警惕,缓缓接近气息传来的屏风。之所以没有声张,是因为这股气息中没有杀意。
在离屏风之后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不等他开口询问,一道清冽悠远的声音蓦地响起,道:“倒是挺敏锐。”
这声音有点耳熟,卫刑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是谁。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他不由得低呼出声:“少无常?!”
喊完警惕地扫视帐篷门,见没有引起旁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少无常好笑地看着他的反应,走到矮桌边坐下,道:“胆子不小啊,敢直呼我的名讳。”
卫刑讪讪然,立即改口:“师叔祖。”
“嗯,倒是比以往灵活许多。”少无常点头。
卫刑垂手站在他旁边,恭敬问:“不知师叔祖造访有何指教?”
“没有指教,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少无常抖了抖衣袖,勾了勾手指。
卫刑识相地凑过去,本以为是要低声告诉自己,谁知只是扔了一封信到他怀里。
“你自己看吧,看完记得处理掉。”少无常摆摆手示意他走开点。
“……”卫刑默然无语,这是被嫌弃了?
少无常叮嘱他把信中的内容记牢,而后便打算离开。
卫刑多嘴问了一句,道:“师叔祖可是受义父之托而来?”
少无常点头,回头望着他。
卫刑便不再犹豫,问道:“义父为何要将药材卖给胡人?他可知就是因为有了充足的药材,胡人才能战到如今!”
不知不觉,语气中带了愤怒与质问。
派去胡人城里打探消息的人,将义父卖给胡人药材的事带了回来,他本不信,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却由不得他不信!
望着眼前恼怒愤然的青年,少无常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道:“刚说你脑子灵活了不少,马上就又不开窍,你以为这世上只有大庸有药材?你知道贺瑾卖给胡人的药材价格是多少吗?”
卫刑被问得哑口无言。
少无常也不多说,只道:“一牵扯到那丫头,你脑子就不清楚,你若是想不通,就去问你爹,要是还不懂,就等过段时间后自己琢磨。”
说罢摆摆手,踩着飘然的步伐瞬间消失。
卫刑捏着手里的信,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懊恼。
其实他并不是怀疑义父,只是因为军中很多人因为药材的事非议义父跟若澜,他一时气急才口不择言,说到底,他还是不够沉稳。
卫刑不禁挫败地叹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