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西贼太过凶悍,事先谁都没想到啊。”
尚可喜深谋远虑,未雨绸缪的考虑着将来的形势:“西贼若是占据湖南,声势便已超过楚贼,孙可望拥立永王朱慈焕,和汪克凡一样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日后必为朝廷心腹大患,况且他取了衡阳之后,多半就会对湖北用兵,以求占据湖广全境,你我兄弟首当其冲,不可不防!”
孔有德冷冷一笑:“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等到孙可望来攻武昌,咱们想防也防不住,不如先下手为强。”
尚可喜考虑片刻,点头表示赞同:“王兄所言极是,李定国趁我等不备,抢占了德安府和承天府,现在也该还回来了,这样吧,你我兄弟联名,请谭泰出兵夹攻德安府,与我军会师孝感城下。”
西军刚刚占据四川和广西,紧接着又拿下湖广,于情于理都应该停下来休整一下,消化刚刚占领的地盘,积蓄足够的力量之后,才能发起下一次进攻,这期间,孙可望可能会来攻打湖北,拔掉武昌这颗钉子。
至于西军和清军之间口头上的同盟关系,在实际利益面前脆弱的不值一提,孔有德和尚可喜相信,只为了掌握长江这条黄金水路,把四川和湖广联系在一起,孙可望就会毫不犹豫的撕毁本来就不存在的同盟协议,出兵攻打武昌和汉阳。
占领湖广之后,北望中原,俯瞰江南,就掌握了全局的主动权,孙可望到时候就该考虑一统海内了,鞭长莫及的北京会做出什么反应,谁在乎?
为了我大清的万世基业,为了自己的安危前途,孔有德和尚可喜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西军从一个胜利走向下一个胜利,不但把楚军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而且对大清的威胁也越来越大,既然楚军打不过西军,现在就不能继续“联明讨贼”,而是应该“讨明助贼”。
事实上,西军和清军前些日子就发生一次冲突,李定国出兵偷袭清军,一举攻占钟祥、安陆、应城和孝感都州县,抢走了承天府和德安府大部分地盘,在孙可望和多尔衮的大力斡旋下,西军和清军达成谅解,暂时休战,孔有德和尚可喜无力报复,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但是不久前,谭泰率大军自河南南下,轻易打通了楚军已经弃守的义阳三关,清军在湖北这个局部地区重新取得了兵力优势,他们多次派人和李定国交涉,李定国却油盐不进,就是不肯让出孝感、安陆和应城等州县,以至于谭泰和孔有德被分成两部,河南的粮草辎重和援兵想要运往武昌,都要从李定国的地盘上经过,种种的不方便,种种的不安全,经常还被对方雁过拔毛,清军上上下下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南人最为狡诈,和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只有用刀子说话才好使。”
谭泰接到孔有德和尚可喜的密信后,欣然同意出兵,他率领数万大军南下,就是为了抢占湖北,实现多尔衮划江而治的宏大计划,既然李定国一直不肯让出承天府和德安府,正好给了清军一个开战的理由。
左右幕僚劝道:“大将军受皇父摄政王重托,率倾国之兵南下(满清现在兵力不足,谭泰带来的这几万人马的确已是倾国之兵),一举一动都要慎重啊,楚贼当初退出湖北太快,就连义阳三关这样的天险也轻易弃守,其中分明暗藏诡计,意图驱虎吞狼,挑拨我军和西贼相斗,大将军就是要与西贼开战,是不是先上个折子,请皇父摄政王决断?”
“不用了,李定国当初偷袭我军,抢占孝感、应城、钟祥城池,难道事先向皇父摄政王上折子了么?我数万大军被他拦在湖北边界,不能及时配合屯布儿夹击楚贼,若是贻误战机,会坏了皇父摄政王的大计。”
谭泰没有接受幕僚的意见,但是考虑了一下,还是对孔有德和尚可喜的使者嘱咐道:“皇父摄政王的意思,是以汉水为界,和西贼平分湖北,我大清一向守信重诺,虽然西贼挑衅在先,也不宜赶尽杀绝,这一仗得胜后,把西贼赶到汉水西岸就可以收兵了,回去告诉你们两家王爷,应当以大局为重,不要擅自扩大战事,否则皇父摄政王怪罪下来,本将也无法回护。”
谭泰虽然决心和西军打一仗,但是并没有打算和西军全面开战,毕竟从整体战略上来说,清军更需要维持这种同床异梦的同盟关系,对于清军来说,湖北西部的荆州等地价值并不大,把李定国赶到汉水西岸后,谭泰就准备进攻黄州府,打通和安徽之间的联系,把楚军赶到长江南岸,把划江而治的框架尽快搭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清军打通义阳三关后,一直被德安府挡着无法南下,就像堰塞湖一样已经蓄势良久,谭泰下令进攻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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