珝嘱咐紫玉留在院中仔细照看着雪儿, 而阿正则到马厩中套马车, 我又着人前往宫家知会一声, 等一切备妥当后, 我们便准备着动身前往宫家拜会。
只是没想到, 偏偏在此时又节外生枝。
夏侯无霜那丫头不知是着了什么魔障,竟从府衙外一路打将进来,前堂那是一片混乱不堪了,很快便要危及后宅!
她当真是疯了, 竟一人前来大闹府衙,打伤衙役。
原本府衙内的衙役但凡敢挡在她跟前的, 她都一律下手绝不容情, 虽没有当即要人性命, 可却也将折腾得人仰马翻, 才过半炷香的功夫, 便将这府衙外堂搅弄得天翻地覆。
可后堂, 不是说她想进来就能进得来的。
而前堂的那番打闹还是毫无意外地传入了内宅,紫玉得到消息后立刻知会了几名护卫前去捉捕夏侯无霜。
“高辰,你给我出来!”
夏侯无霜的怒吼声即便在前堂也响破了天际。
当时, 我正督促着雪儿晨间练字, 咋听这句怒吼之时, 执笔的那只手也是不自觉地抖了一抖。
这声音不是夏侯无霜那煞星么?!
登时便让我想起了在那书院之时差点被她手中那柄峨眉刺要了性命的恐惧, 听那句狂暴的怒吼声,竟是比之前的恨意还要高出了几十倍,便仿佛我从她的弑亲仇人变成了灭门仇人一般……
她这又是来要我命的吧?我又招她惹她了?
她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竟然寻仇都寻到我家里来了,这还了得?
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这都欺负上门来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夏侯无霜,是疯了么?”
这时候,我都忍不住动了怒气了。
在一旁伺候着研磨的紫玉这时候也无法淡定了,先是用奇怪的目光撇了我一眼,又是不是用担忧的神色往珝身上看,很显然,紫玉丫头这脑袋瓜里定然又生了什么不好的念头来了。
我还未见到人就已经报出了来人的名字‘夏侯无霜’,这咋然一听就是个姑娘的名字,这般狂暴地从前堂想要冲进后院的人,之前便是一个突厥来的雅库慕公主,一根长鞭便将公主府搅动得人仰马翻,就是为了向洛卿讨一笔情债;现在又有一个姑娘拼了性命的要传府衙,直奔高辰而来,这两人没有什么关联谁会相信啊?
“高辰,你要是个男人,就别给老娘藏头露尾,你出来,给我出来!”
夏侯无霜是气急了,越是见不到我她便越发的丧失理智。
听到这句话以后,紫玉也无法再淡定了,忍不住调侃道:
“公子爷这是又在外面惹下什么风流债了吧?”
正打算喝口茶压压惊的我,咋听紫玉此言,气得茶水都喷了一地……
咳咳。
什么叫“又”,什么“风流债”,这都什么跟什么,别随便乱说侮人清白好么?!
“天地良心,若我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主上之事,便让天雷当即劈死我吧!”
要是赌咒发誓都无法安抚紫玉丫头的话,那我可就真没法子了。
一旁的珝倒是从一开始便气定神闲,除了叮嘱雪儿莫要为屋外动静所搅扰继续心无旁骛的练字以外,便是时不时一脸好笑的神情回望着我,就连目光都似在说这出唱得有些惊人了,好整以暇的等着看我如何处理。
我也不禁一脸的无可奈何,原本以为上次之事夏侯无霜即便无法轻易释怀,至少不会再过于敌视于我,可似今日这般狂怒席卷而来,还未见面就出言恫吓,待会想必就要喊出杀我之言了,这般不计后果犹如莽夫的行径,不像是受人指使,却似她个人一时激愤而做出蠢事了。
“这妮子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我不禁微微泛起嘀咕来,这能把她刺激到失去理智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
这一定又是我那师兄干的好事儿!
……
这男人赌咒发誓是肯定不能尽信的!
紫玉觉得我肯定又做出了什么对不起她们主上之事了,这不正好两厢对峙不就能知道事情真假了么,若是不肯直面,那就是心里有鬼。
“公子爷不去见见这位夏侯无霜么?”
我几乎是无意识地便伸手去摸左侧脸颊,明明上次被夏侯无霜抓出的那道血痕造就好了的,却不知为何恍惚间觉得有丝丝疼痛,我这是真被那丫头给整怕了的。
“先让此人冷静几分后再说吧!”
想也没想,我便拒绝与夏侯无霜见面,她还未见到我就如此狂暴了,等见到我时还不疯了一般冲过来要我小命啊?
我又不是傻子!
紫玉见我此神态几乎就已断定我肯定是做贼心虚了!
“原来,上次你脸颊上的那道血痕,便是这只小野猫抓出来的啊……”
珝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嘴角还有一抹淡淡的笑容。
哎呦喂,这女人的直觉真是太可怕了。
我不过是无意识的摸了摸左侧脸颊,珝便已经联想到了这其中的关系,更是一眼便看出了,我有些畏惧夏侯无霜那丫头,所以才不敢出去见她的。
紫玉闻言,却是一脸的大惊失色,难道公子爷在外惹下风流债之事,主上其实早就知道了的?
“哪儿有小野猫?”
一听到猫儿,小雪儿也耐不住了,忍不住好奇的问出声来。
我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早知道就不随便把这个当做搪塞过去的借口了!
啊,不,是从一开始便别想着用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搪塞自己的媳妇儿!
“没有,哪里来的什么小野猫,小雪儿不许分心旁骛,乖乖练字。”
“哦!”
小雪儿旋即端正了姿势,又继续好好练字。
对孩子可以端出家长的架子来,可对自己的媳妇儿可不能如此咯。
“此事儿都已过去了,今儿个也不知她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做出这等过激行径,既然她是师兄的手下,犯此大错,师兄也是管教不严,倒不如借此由头,婉拒师兄所请,倒也不算我们失约在先了,何乐不为呢?”
一念至此,我不觉来了兴致,只觉得这个方法甚妙。
珝一直都知道我不愿与师兄共事,自然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我会想借此事顺水推舟,以作婉拒了。
可珝却并不认同此言,直言道:
“事出必有因,你是不是也应该先了解一下来龙去脉后,再做决定。”
我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此事若珝不松口,即便我再如何作为,只怕也无法改变这个决定了。
其实,我是知道珝的良苦用心的,即便当初答应师兄所请,珝最大的考量还是为我计较着的,她知道我需要能帮着我策划变革并一力贯彻执行的强而有力的班底,所以甄选相应人才就显得格外重要。而师兄,会成为我最大的助力。
而我一直想要婉拒师兄,除了因着那非此即彼的敌对情绪以外,还有便是因为我无法用一刻平常心来应对师兄……
所以,这其中最大的原因,不再师兄,而在我自己身上。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见见夏侯无霜?”
我这边话音刚落,屋外便又传来夏侯无霜那撕心裂肺一般的怒吼声。
“高辰,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
闻言,我不禁脸色有些不好,突然感觉头疼得紧。
什么仇,什么怨,她竟这般恨我,先下这语气,大概也已经到了不死不休,恨不得生啖我肉的境地了吧。
我无奈地朝珝耸了耸肩。
都这样了,还让我去见她么?
珝却并没有急着说话,只是在细细地分辨着夏侯无霜那些谩骂与怒吼之中所参杂的其他,究竟是怎样的情绪,片刻后,珝便听懂了它,也知道了夏侯无霜来此的用意了。
“她,果然是来寻死的呢!”
最后,珝静静地望着我,缓缓说出这句话来。
我不觉微微一愣,似乎没听到珝的言外之意。
夏侯无霜不是来杀我的么,她居然是来寻死的?
“她想死在我手上?”
我奇怪的反问了一句,觉得我真是不懂夏侯无霜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转念一想,我为何要知道夏侯无霜心里在想些什么啊,女人的心思怎么都那么复杂啊?!
忍不住又想念叨那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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