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真的会像杰拉太太在她梦里所梦到的那样……支撑不下去了?”
赖特牧师虽然觉得杰拉太太的所谓‘噩梦之说’很不靠谱,但心中归根究底还是涌现了几分关心则乱的情绪。
平日里要几分钟才能走到的二楼客卧,今天三十几秒钟的时间就冲到房门口了。
顾不得调匀有些急促的呼吸,伸手按住门把手略微往下一压,赖特牧师就蹑手蹑脚地把自己挤进卧房里去了。
杰拉太太单单是从他这一小心翼翼的举动中,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赖特牧师对自己女儿的在乎和看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赖特牧师的存在,几乎可以说是代替了杰拉先生所没有给予女儿的那一份珍贵父爱。对年岁幼小的孩子们来说,父母给予的守护和亲情是不可或缺是格外重要的。
心中这样想的杰拉太太望向赖特牧师的背影不自觉就带出了几分感激的色彩。
赖特牧师甫一进入卧室里就听到了雷洛霓如同小猫呜咽的低低啜泣和呻·吟声。
“噢!杰妮!”赖特牧师低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床前,两手打颤的把灯芯草捻燃了。
已经疼得连话都说不囫囵的雷洛霓冲着赖特牧师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咬破皮的嘴唇语声开阖着低低叫了声教父,您怎么来啦。
“你都疼成这样了,我能不来吗?你是真想要我心疼死啊!”赖特牧师只觉得眼前金星一阵乱冒,站都站不住。
“人呢?人都死到哪里去了?”他铁青着脸对着门口就是一通狂吼,“赶紧去个人把巫医大人请过来!还有早前储备的弗拉尔草也赶紧煮一些过来!”
跟在他们后面紧追过来的安东尼执事慌忙应了声,带着几个巡夜的神职人员去做事了。
杰拉太太和杰克趁此机会来到雷洛霓床头,泪眼通红的看着她。
“又……又让你们难过了,”雷洛霓的语气里充满愧疚,“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跑……跑过来了?外面好冷好冷的……”
“妹妹我们一点都不怕冷,我们就担心你!”杰克笨拙地拿手绢给雷洛霓搽疼出来的汗水,边搽边安慰她,“牧师大人派人去请巫医大人了!巫医大人已经活了一千多年,医术非常的厉害,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妹妹,你马上就不疼了!哥哥向你保证!”
在晚宴上已经被雷蒙德巫医用笃定的语气确保她眉心没有任何问题,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雷洛霓强迫自己嘴角弯起一个欢天喜地的微笑,“……哇哦……一千多岁的老巫医啊……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在旁边默默听兄妹俩说话的杰拉太太偷偷的用手帕抹眼泪。
赖特牧师则像被囚禁的困兽一样垂头丧气的呆站在旁边,偶尔会很用力、很用力地磨磨后槽牙,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宣泄内心的焦躁和无措。
安东尼执事很快就带着雷蒙德巫医和尤金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了。
六神无主的赖特牧师刚要感激涕零的迎上去,就被对方半点面子都不给的推搡到一边,“赶紧把空档给我让出来,我要仔细给杰妮小姐检查一下。”雷蒙德巫医几乎可以说是在用一种命令的口吻驱散床边围着的杰拉太太等人。
雷蒙德巫医从没有一回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他前不久才用信誓旦旦的口吻向所有人保证他们心心念念呵护在心坎上都嫌不安全的‘小圣女’身体健康的不得了,今天晚上就有人不怀好意的过来打脸说杰妮小姐的老毛病复发了!开什么玩笑?!他行医数十年,难道就真的沽名钓誉到连一个孩子的身体是有毛病还是没毛病都看不出来吗?!
起床气由来大得吓人的雷蒙德巫医这次跟随安东尼执事过来,是,预备着找茬兼宣泄满腔的怒火的!
岂料,当他真的与杰妮小姐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却一眼瞧出了对方确实身体不适,而且已经随时到了要濒临崩溃的边缘!
雷蒙德巫医呆若木鸡的看着在床·上捂着额头不住疼得抽搐呜咽的雷洛霓,仿佛中了诅咒一般的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尊敬的巫医大人,不知道我的教女杰妮她……她现在怎么样了。”赖特牧师胆战心惊的看着雷蒙德巫医阴晴不定的苍老面容,心脏几乎要紧张的从嗓子眼蹦出来。
“她的情况很不对劲,需要我仔细再给她检查一下,”雷蒙德巫医耐着性子和赖特牧师说话,“你们这里不是有个对幼儿病症很在行的助产士嘛?赶紧把她请过来,我迫切的需要得到她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