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依附上我?”凌莫风瞥见离诺眼角溢出的泪水,怒火中烧愈是不饶人。
依附?
为什么简单的词语出自他的口中却是这么的难听?
她像是无力去和他争执,隐忍地咬着唇瓣,艰涩逸出,“凌莫风……你不要太过分。”
她睁着一双泪雾模糊的灿烂瞳眸,看着眼前站立在她面前高高在上、气焰张狂的男人。
他那双如暗夜撒旦般的墨黑双眸冷冷地睇着她。“为什么要哭?不是自诩坚强独立吗?”
她缓缓地抬起眼眸,深吸了口气,尽管眼泪依旧自眼角滑落,她却没有再允许自己抽泣出声。
他静止,眸光依旧犀利。
她对上他饱含怒火的深眸,突然露出一抹痴痴的苦笑,一瞬也不瞬地凝睇着他,“你特意来美国,就是为了要羞辱我一番吗?”
他浑身散发着冷肃的气息,眸光狡黠地分析着她眸底所蕴含的目的。
她的鼻子泛着酸楚,迎向他分析她的眸光。
倏然,她痴痴一笑。
他恍似琢磨不透地看着她。
这一秒,毫无预警地,她伸出手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
这个巴掌倾尽了她全身所有的气力,狠绝、猛烈、完全没有留有一丝余地。
随着她巴掌的犀利响声,他一贯自恃尊大的冷傲脸庞微偏,血色逐渐褪去,但他的眸光却愈发散发着阴寒。
下一瞬,他的手却已经钳制住她的颈项,将她的身子狠压向墙壁,所有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的脖颈捏碎一般。
他手执的力度令她几乎无法呼吸,脸庞逐渐出现窒息前的铁青白涨。
她没有挣扎,眼眸如死寂一般地望着前方,似乎亦忘记去呼吸……
他的脸颊仍旧是火燎般的痛楚,怒意在胸口肆意奔腾,他想要使出全力置她于死地。
然而,在她几乎要窒息的前一刻,他钳制着她喉咙的手指逐渐放开。
她靠着墙壁,剧烈喘息着,可是,她的喘息好像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她眸底的眸光此时此刻已经像是失去了灵魂,没有一丝神韵。
他的手瞬然松开她,好似害怕下一秒便真的会将她置入死地。
她削弱的身子沿着墙壁慢慢地下滑,看着她苍白无色的面容,他的心在挣扎着,高傲的自尊不允许他此刻顺从自己不安的心境去扶起她。
这一刹那,她嚎啕大哭……
“呜……”
“该死的!!”高傲的自尊终于抵不过这一刻在他心底涌起的揪扯痛楚,他伸手想要将她扶起。
只是,她的眸光不再看向他,亦没有注意到他这一刻的反应,她没有再压抑着心底所受的酸涩与痛楚,将这些年来她所承受的悲痛一一在他面前如撕开伤疤一般揭露。
她像是自述一般地悲凉逸出,“我叫离诺,出生在一个上流社会的富裕家庭,十岁以前,我一直都不明白我妈咪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自杀,因为这个富裕的家庭中没有人喜欢我,我好害怕,也很生气妈咪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直到我遇到了莫臣,那是一个除了我妈咪,唯一能够让我感觉到温暖的人,我想要去依附他,但他却在我们最喜欢的海岸拿着枪指着我,而那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枪是什么东西……”
她渐渐地蜷缩起身体,好像突然间回到了那个她无能为力的时刻。
他看着她,眸底燃烧的怒焰早已经冷却,漆黑的凛眸陷入无限深暗。
“之后很多年,我才知道,原来,那时候是辛言救了我,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莫臣要拿枪指着我?我帮着辛言干了很多很多的坏事,有做商业盗窃,有替他在地下钱庄追讨他人欠下的高利贷……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被蒙上污点,我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有幸福了……”说到这里,酸涩涌至她的鼻息,她好似无法控制接下去的情绪,用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直至将眼泪逼回眼眶,她这才苦涩地笑了笑,“直到我二十三岁,辛言又一次给了我一个任务,那就是杀了一个据说能在商界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如果这个男人知道接近他的女人是他的仇人之女,我一定死无葬身之地,但,我抱着一丝侥幸在想,也许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精明,又或许他根本就不如传闻中的危险,只要我能够达成辛言的目的,辛言就能够让我的生活恢复正常,于是,我不接也得接地去执行了这个任务……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名叫‘约曼’酒店的大厅里,他长得很好看,是我脑海中无法想象出的英俊男人,可是,我丝毫不能去以外貌来低估他的智商,当我的眼睛碰触到他眼神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男人随时可能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他恁是收回了想要扶她起身的手,眸光淡然地自她的身上撇离,冷至无温的语调逸出,“不用再说这些了,博取同情的伎俩你已经用得太多太多……”
她仿佛没有听见他森冷的说辞,继续自顾自道,“我也没有想到,我居然真的接近了他,甚至有了他的孩子……我对孩子没有任何的概念,我以为这一切都是为任务做出的牺牲,可当我感觉到孩子在我的腹内活跃的时候,我竟是那么的喜悦……看着他那么贴心地照顾我和孩子,我竟奢侈地希望和他的那一刻能够永远地停留下去,即便当我接到辛言的命令必须杀了他的时候,我的枪放在枕头下,却依然因为他的那声‘老婆’而放下……”
“够了!!”他聒噪地打断她。
她依旧发出那恍似在绝望边缘的凄厉笑声。
他的手揪住她尚未完全整理好的敞开衣襟,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要将牙齿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