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与谢昭的亲事倒是让谢家许多人震惊不已,不过崔夷姜在诧异之余,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看好这俩人已有多时,与谢昭坐在一起闲聊时还忍不住打趣,“阿妩这下心愿达成,心里定是欢喜的。”一顿又道:“不过这事要不要向二伯祖母说上一声?”
“不用了。”
谢昭面色平静地摆了摆手,“袁氏已然改嫁,她,已不是我谢家妇!”就算袁氏仍在,她的亲事依然没有袁氏插手的余地。
其实这事秦啸并没有告诉她,可谢玟却暗地里给她来了信的,这个妹妹心里对她也多有挂念,只是袁氏要改嫁,岂是她这个女儿能做得了主的。
但若是袁氏离开,谢玟在袁家生活也是不易,只得随着母亲一同嫁过去,以至于如今连姓氏都更改,想到这里她对谢昭便觉得有许多歉意。
谢玟虽然不在乎自己姓什么,但到底与谢昭感情颇深,就算她们母女在谢家并不得意,可与谢昭的那一份姐妹情却始终在她心里。
崔夷姜听了之后很是震惊,这事她倒是第一次听说,可看谢昭那口气不像是说假,一想之下便也释然了。
谢瑾鸿都不在了,袁氏改嫁也是必然。
当然人不同不相为盟,至少她做不到袁氏这般,就算谢栖芳如今已经不在了,谢家却还有谢广孝让她牵念着。
要嫁给秦啸,谢昭如今没有长辈在前主持礼仪也是不适,思前想后,谢昭便给外祖家去了一封信,请萧家舅母来谢家为她主持种种成亲的事宜。
当然亲事前的料理却是不用了,该置办的东西谢昭自己会打理,就是让长辈出个面主持罢了。
而对于要嫁给秦啸的理由,谢昭也在信中与外祖父一一言明,相信以外祖父的聪明睿智必能体谅明白。
在这世间上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已然不易,而谢昭觉得自己很幸运,前世今生,秦啸都是唯一的那一个。
而秦家人对于这场亲事却是反应不一。
不过作为一家之主的秦毅却是大力地支持秦啸,能够娶到谢家贵女,不说是全了秦家的名声,就算今后真到了那问鼎之势,还有谁敢说他们秦家不够格呢?
秦毅之妻甄氏却是有些不满,她原本是想将娘家侄女甄宝儿说给秦啸为妻,如今却横插来一个谢昭,她心里正有气无处发去,思前想后之下便带着甄宝儿一同去了福源县。
即使秦毅的决定她不能违背,可甄氏却决定要给谢昭提前来个下马威,顺道也将甄宝儿的地位给确定了,就算秦啸要娶谢昭,那么甄宝儿也要做为平妻之一,不然这门亲事她可不能就这样顺当地就点了头。
秦凌倒是自请了这护卫之职,眼下秦家已经攻下了六郡,声势逐渐壮大,军队也正在整合中,秦毅认为此时不宜贪功冒进,便将脚步稍稍放缓了些。
所以难得有这空闲,秦凌便想去福源县看看,能让他三弟秦啸一直挂心甚至不惜全力打下江东郡的女子到底是如何的花容月貌。
甄氏姑侄以及秦凌的到来的确是让谢昭吃了一惊,好在是秦啸去接待的他们,也给她送了信,让她心理有了些准备。
秦啸的言辞中虽然不能表现得太过,但从他的只言片语中,谢昭也大致地知道了几分甄氏的性子。
甄氏出身商贾,家中也算是富裕,特别是在秦毅官职越做越大之后,她更是有了几分水涨船高的架式,身为郡守夫人,一般女子也轻易入不得她的眼。
这一日来谢家做客甄氏便带着甄宝儿,只秦凌不好入内宅,便由秦啸陪着在外院坐坐。
甄氏长得很是圆润富泰,虽然保养得宜可年纪到底大了,眼角的鱼尾纹也能瞧见几根,她只是淡淡地打量了谢昭一眼,便轻哼一声道:“听说谢家眼下已无长辈在侧,这亲事虽说我家郡守是点头同意了的,但若你无长辈主持,这像什么话?!”
“回夫人的话,我舅母正在前往福源县的路上,想必不久之后就能到达。”
谢昭表现得很是平静,她没有必要与甄氏争一时的长短,再说这是秦啸的母亲,就算粗俗不堪,她也会给甄氏应有的尊重。
“你舅母?”
甄氏怔了怔,显然没料到谢昭会这样说,略一思忖后便瘪了瘪嘴算是绕过了这事,又指了一旁的甄宝儿道:“这是我娘家侄女宝儿,从小便与子韧他们三兄弟一同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如今我欲予她这平妻之位,到时候她就与你一同入门,这事就等你点个头了。”
按甄氏的想法,她是未来的婆婆,谢昭怎么样讨好她顺从她都不为过。
可从初一见面这女子便表现得淡然,虽然礼仪规矩是不差的,可甄氏怎么想怎么觉得谢昭其实内心深处是在看不起来她。
对这一点甄氏尤其敏感,特别是秦毅打下那几郡后,凡有城中贵人设宴,那些士族贵妇莫不是在一旁聚着说笑,虽然没有明着与她较劲,可她哪里不知道那些人是看不起她商贾出身?!
此刻甄氏这样说就是想要在谢昭进门之前压一压这个儿媳妇,知道她这个婆婆绝对不是好惹的。
听了甄氏的话,甄宝儿已是一脸喜意,眸中隐有羞涩,可更多的却是欢喜与期待,目光不禁扫向了一旁的谢昭,想听听她怎么说。
虽然这女子比她美丽得多了,可她胜在有甄氏这个姑母在,又是未来的婆婆,怎么着也会帮着她几分,到时候过了门她与谢昭谁高谁低不是立见分晓!
谢昭听完之后面色依然平静,她是知道秦啸的心意,自然没将甄氏的话放在心里,甄氏要怎么说由得她,只要最后做决定的人不是甄氏,她又怕什么?
甄宝儿想进秦家的门,恐怕也是这姑侄一厢情愿,秦啸可半点没与她提及过。
一旁的崔夷姜却有些听不下去了,这还是在说亲么,不是结仇吧?
亲事还没定下呢,甄氏这就带着娘家侄女想要插进一脚来,真当他们谢家没人了?
崔夷姜冷笑一声,道:“夫人或许还不知,我家二姑姑一出生便被先皇给封了江宁县主,虽则不是公主、郡主之身,可也没得和别人共夫的道理,若是秦啸要娶二姑姑,这辈子就只得她一人,娶平妻或是纳小妾就不要想了!”
话语虽然激烈了些,不过道理却是摆在那里。
崔夷姜扫了一眼脸色骤然煞白的甄宝儿,不由轻蔑地一哼,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儿还敢与谢昭争夫,这是眼睛没擦亮呢?!
甄氏听后脸色大变,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整个脸都被涨红了,只指着崔夷姜道:“你……这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嘴生在我身上,难道还不能说话了?!”
崔夷姜好笑地看了甄氏一眼,随即拂了拂袖口,气定神闲地端了几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这才不急不慢地说道:“我乃清河崔氏嫡系之女,几任太祖都曾在朝中位列三公,不知夫人又是什么出身?”意态悠然之间,却将那种士族女儿的优雅与傲然显露无遗。
甄氏的脸色已是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有心想要反驳两句,却又怕说漏了嘴反倒落了下乘,只能恨恨地瞪着崔夷姜。
甄宝儿却已是拿了帕子抹泪,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不过谢昭才懒得理甄宝儿的做作,只赞赏地看了崔夷姜一眼,这话崔夷姜说得,她却说不得。
毕竟甄氏还是秦啸的母亲,若是她想要顺利嫁得秦啸,至少不能让甄氏的面子上太难看。
这样想来,谢昭便对崔夷姜递了个眼色,而后轻斥道:“阿姜,还不快向秦夫人道歉!”
“啊?”
崔夷姜收到了谢昭的暗示却在那里装懵,只有些诧异得捂唇,“我说错什么了吗?”说罢又转向甄氏,像是想到了什么,这才恍然道:“秦夫人,也是我不懂分寸,若是谁要问及我祖上出身,只怕我要告祭先祖开了宗祠才能细细在族谱上查明一二,我这随意一问倒是为难了夫人。”
这话似是道歉,却又不是道歉,甚至隐有在气势上压倒甄氏之意。
崔夷姜向来心智不弱,她从前不爱与人争这口舌也是觉得没这必要,可眼下甄氏已然欺上门来,谢昭又不便当面顶撞反驳,她这个好友兼侄媳妇自然要为谢昭出这个头。
甄氏冷笑一声,手中的绢帕却是蓦然捏紧了,她不在这里与小辈逞这口舌之争,今日来到谢家就是为了让谢昭点这个头。
想到这里,甄氏暗自压下心头的怒气,只转向谢昭道:“谢姑娘,行与不行你便说句话吧,也省得我老婆子来回奔波!”
“秦夫人这话言重了。”谢昭抬头扫了一旁的甄宝儿一眼,轻声道:“甄姑娘姝颜丽色,想来婚嫁之事并无难处,何苦一心要来与人争夫?”
甄宝儿一瘪嘴,目光含着几分委屈地看向了甄氏,甄氏轻哼一声正要反驳,谢昭却又抢在她之前开口道:“夫人,莫说这事我做不了主,就是我舅母来了只怕也不敢应下这事,谢家好歹是名门望族,断断没有在亲事未定之前便许下别人平妻之位。”说罢一正神色,眸中透出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来,“夫人若执意如此,那便劝下令郎娶了这位甄姑娘,再不用登我谢家之门了!”说罢一捻衣袖站了起来,那意思很明白了:送客!
崔夷姜也跟着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向甄氏姑侄,这让她们俩人的脸更没有地方搁。
甄氏“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冷笑连连,“好个百年士族,好个名门谢家!”却断断不敢说出秦家不与谢家结亲的话,这是秦毅决定了的,她断不敢反驳,只能一拂衣袖忿忿离去。
“阿妩,我就知道你不是好相与的,刚才步步退让,眼下又一锤定音,可不是将她们姑侄气得够呛!”
崔夷姜捂着唇笑,又对着谢昭挤了挤眼,“你这样说,就不怕秦啸真地娶了甄宝儿?”
“他若是这样的人,我便也不会允婚于他了。”
谢昭淡然一笑,眉宇间自信飞扬,或许就连甄氏都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以为强塞个女子就能成事,当然也错估了她的性子,有些事情断不可能退让,这是她的底线。
秦家的事情谢昭自然不会去担心,秦啸一心想要娶她,想来就算甄氏有什么意见他也会将之处理得很好。
而萧家舅母这一趟来却是带了好些陪嫁过来,知道谢家的家底有多半都留在了建业城里不好取回,萧家又不想谢昭嫁得委屈,便有萧老太爷做主,将库房里好些珍藏的古玩字画都一一取出,又拿了五万两银票给萧家舅母,让她为谢昭置办嫁妆。
看着那一箱一箱入库的珍品,谢昭很是感慨,只得对萧家舅母谢了又谢,“眼下时局不稳,阿妩也无法走得太远,还请舅母代为向外祖父转达阿妩的谢意。”
谢家的那些库里珍藏在谢昭离开建业城时没能一并都带走,轻车从简也只带了一些必要之物以及随身用度,不过她倒不担心谢家的基业落入人手。
还记得当年谢家地库的设计制作,那可是用百年精铁所造,若没有层层钥匙开启,根本不得而入,指不定还要被困在里面。
而地底之上的其他库房,也不过就是四季所用之物,多是多了点,但算不上精细贵重,就算被人洗劫一空谢昭也不会心疼什么。
萧家舅母笑着拍了拍谢昭的手,“如今你也要出嫁了,萧家就你这一个外孙女,你外祖父不心疼你还能心疼谁?”说罢似想起了什么,眼睛微红,“若是姑太太还在世,定也是欣慰的!”
秦家虽然门第不怎么样,但如今当逢乱世,秦家却势头正好,说不得又是一个开国之君,萧老太爷眼光向来放得远,又不是拘泥于礼节形式之人,对于谢昭的慧眼识人他还是有几分期待的。
谢昭听了也颇有感触,又与萧家舅母谈了一阵,这便让人安排她暂去歇息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萧家便派人来下聘了。
这自然是谢昭意料之中的事情,任凭甄氏怎么样作,想来秦啸都有解决的法子,不是儿子退步,自然便是做娘的妥协。
不过让谢昭感到惊讶的是,秦家这提的还是两门亲事,其一是她与秦啸没错,但其二却是秦凌想纳谢孟姬为贵妾。
谢昭竟然不知道这俩人什么时候看对了眼,惊讶之余不由唤了谢孟姬到跟前说话。
原本她与崔夷姜已经为谢孟姬看好了一门亲事,只是这亲事还没有提上日程,便被秦凌的这一提亲给打断了。
“你当真想要去做秦凌的贵妾?”
谢昭面色平静地看向谢孟姬,这个侄女向来心高气傲,怎么能答应与人做妾?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听谢昭这一说,谢孟姬一颗心却暗自喜悦,没想到秦凌的动作那么快,看来那人是真对自己上了心,不由含羞带怯地对着谢昭福了福身,“还请二姑姑成全。”
谢昭的目光很是清透,却又带着一抹洞察人心的幽光,看得谢孟姬有些心虚,不由低下了头去。
也是谢孟姬知晓甄氏要到谢家来时暗自打听了一番,又得知秦凌是秦毅的长子,这才设计了一出好戏,让秦凌对她思之不忘,一见钟情。
可她到底是庶女之身,又是残花贱柳,秦凌也已有正妻,若是做个平妻,当然以她的身份也做得,但谢孟姬却故意表现出自己豁达谦逊的一面,退了一步当个贵妾也是心甘情愿。
其实谢孟姬并不是喜欢秦凌,而是秦凌嫡长子的身份给她的诱惑不小,若是秦毅今后真的大权在握甚至到了那一步……说不得这秦凌的身份便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到时候她凭夫而贵一跃登天,这样的际遇也不是谢昭能比的。
即使是个贵妾,谢孟姬也有把握,通过自己的手段打败秦凌那个小门小户的正妻,最后荣耀的宝座必定非她莫属。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谢昭沉默了一阵,并没有将那余家二爷的事情说与谢孟姬听,如今她已经选择了秦凌,再说其他的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谢昭也不会做那棒打鸳鸯之人。
若这是谢孟姬要的,她会点头同意的,“只是……做那人的贵妾是否有些不妥,要不要二姑姑为你争个平妻之位?”
谢昭这一次是真心为谢孟姬考虑,妻与妾的地位是无法相比的,若是谢孟姬真要入秦家的门,她是不介意那些辈分差距也要为谢孟姬谋个对等的身份地位。
“这……”
谢孟姬微微有些犹豫,毕竟她在秦凌面前表现得那样宽厚大度,如今便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个争权夺利的女子,平妻自然是比妾好的,但这些最终都不是她想要的。
谢孟姬懂得退让,懂得隐忍,所以她知道什么对她才是最好的。
眼下这个平妻之位,她不能要!
“不用了,二姑姑。”
谢孟姬微一思忖之下便有了决断,“贵妾就贵妾吧,您也知道我如今……”话语一顿,又拿出绢帕沾了沾眼角,黯然心伤,“只要他不嫌弃我就好,我哪里还敢多做奢求……”说罢又轻声抽泣了起来,看着好不可怜。
谢昭默了默,随即点头道:“好,既然你同意这亲事我就代你应下了,一应嫁妆我都会给你妥帖置办,今后好好过日子吧!”
“谢谢二姑姑!”
谢孟姬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又恭敬地对谢昭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只是跨出门槛后,那原本伤心的表情立马便换作了一脸的算计。
秦啸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眼里心里都只看得到谢昭,她没有办法才将目光投向了秦凌,今后若是秦凌真地能走到那一步,她的身份绝对会比谢昭荣耀,对于抓住男人的心这种事情她自然知晓该怎么做。
从踏出这一步开始,谢孟姬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有了全盘的打算。
与谢家的亲事说定后,不管甄氏再怎么不满意也只能打道回府不再逗留在福源县,秦凌自然要护送她回去,又对谢孟姬多有不舍,俩人你侬我侬一番,在外人看来俨然是动了真情。
对他们俩人的事情,谢昭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出嫁前没有逾距,她便也没有多做干涉。
秦啸倒是开始忙碌了起来,甚至已经在江东开始择选府址,他们兄弟各自打下的地方,秦毅也承诺过那就是他们以后的分封之地。
因着谢家老宅都在福源县,秦啸今后也不想将府邸给搬到其他地方,即使会各地征战,这也会是他与谢昭的家。
谢昭倒是不知道秦啸在忙活着什么,等着这边的事情一定,她回头便请了相熟的夫人去探探柳家的口风,若是那边有意便也将谢玫的亲事给定下。
如今这个江东的柳家已经不是柳家的嫡系而是分支,不过诗礼传家教化仍在,又加之柳家六爷人品不错,等着媒婆上门提亲之后,谢玫略一打听便点头同意了。
过了十一月,谢家众人都出了孝,赶在年前谢玫嫁到柳家去,谢孟姬也被送往了秦家,她们俩人的年岁都比谢昭大上一些,又因为谢家守孝而耽搁了那么久,如今自然再拖不得。
而谢昭自己与秦啸的亲事却定在了来年三月的春天,那一年她刚好过了十六,而秦啸也正是及冠之年。
“原本成亲后咱们是要住在秦家新宅的,”秦啸来看望谢昭,说起那置办新宅之事,“不过我想着你更愿意待在这里,所以便在这里选了个府邸,都是按着你的喜好装饰布置的。”
“你有心了。”
谢昭笑着看了秦啸一眼,“如今亲事在即,秦郡守倒不急着召你回去了?”
“不急,总要将你妥妥当当地迎过去再说。”
秦啸咧了咧嘴角,眸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今这份平静与幸福正是他多年所求,他期待着俩人成亲的那一天。
他已经打算好了,秦家新宅只是俩人成亲之地必定不会久待,到时候父亲制定出一系列战略规划,他又要四处征战,到时候是将谢昭放在福源县里独自呆着,还是将她带在身边,这一刻秦啸又有些犹豫了。
“成亲后我怕是又要远行,若是将你放在家里也不好,要不还是回福源县来?”
秦啸试探着与谢昭说道,便见她璀然一笑,“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你若是征战在外,餐风露宿的,怎么能没有人左右打点?”一顿又道:“再说夫唱妇随本是常事,咱们婚期在即,你难道不想我今后一直伴在身边?”说罢对着秦啸眨了眨眼。
“想,当然想!”
秦啸激动地连连点头,眸中绽放出喜悦的光芒,手一伸便握住了谢昭的柔荑,俩人目光交汇在一处,一切温情尽在不言中。
婚期定在三月初三,所以秦啸迎了谢昭后在二月中旬便启程了,赶在三月三之前到达好举行拜堂的仪式,日子定在这一天也是为了纪念俩人结下缘份的日子,若是没有拾到那颗鸡蛋,或许秦啸根本不敢奢求往前走上一步,就是因这天定的缘分,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美满。
秦家新宅早已经被布置一番,秦啸的院子也一直留着,此刻新房里一片欢声笑语,众人又打趣了几句,见新娘子害羞了,新郎又急着安抚,这才在哄然一笑中退了出去。
红烛摇曳中映着一对新人喜悦欢欣的脸庞,秦啸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谢昭的面颊,温声道:“这半个月来赶路,倒是让你受累了!”
“有你陪着,哪里觉得累呢?”
谢昭笑着摇头,小手覆在了秦啸的手背上,目光柔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一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成亲后,许要在这里停留些时日,不过走的时候咱们一道。”
将谢昭的小手合在掌中,秦啸的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眸中的神色渐渐转深。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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