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水师和园林设计师牛逼:重重院落套在一起,整个就是一迷宫。
她上次有这种体验,还是在西直门立交桥,真不愧是个八卦阵。
又过了一进院落,许昭意彻底放弃尝试了。她不太想给梁靖川开嘲讽的机会,抬声问了句,“不好意思啊,小姐姐,剑道馆朝哪个方向?”
院落里立着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漂亮女孩子。她似乎不怕冷似的,风衣里面裹着白底扶蓝的苏绣旗袍,身段曼丽窈窕,清艳绰绝。
她看了许昭意一眼,“往前走两进,往右拐。”
许昭意道了声谢,转身的瞬间,耳边有箭矢破空的声音。
不过恶意明显不是冲着她来的,箭头直朝踏入院落的少年而去,贴着他脖颈,擦出一道血痕,深深扎入他身后的木板。
许昭意诧异地回眸,心说这姑娘的作派有点野。
下手未免太狠了点吧。
女孩子撂下手中的弓箭,不避不让地看他,既无愧疚又无惧意,“你让人监视我。”
少年缓慢地抬眸,湛黑的眼,狭长的眼型,五官清朗帅气,就是整个人阴郁,近乎病态的阴郁。他腕间有串小叶紫檀佛珠,跟他本人有种极大的反差。
他抬手擦了下脖颈间的伤痕,碾过指腹的血迹,微眯了下眼,“你还挺有长进。”
“不及三哥教的好。”那个女孩子牵了下唇角,含讥带俏。
“沈姒,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他抬了下手,有人将弓箭递给来,“你还是不说话比较招人疼。”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搭弓、拉箭,箭矢骤然离弦。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在谁都没反应过来时,那只箭同样贴着她颈部擦过。虽然他的箭术的确高超,没伤到她一丝一毫,但实在是惊悚。
“好玩吗?”他看着她失色的脸,像是得了一种新意趣,眼神暗了几分,“我还以为你不怕死。”
我操,一个比一个狠。
许昭意正想得出神,面前突然划过一道阴影。
“你怎么站在这儿?”梁靖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嗓音低缓。
许昭意扯了下梁靖川的袖子,正要说什么,那人朝这边看过来。他眸子里暗得发沉,笑与不笑都冷到了骨子里。
大约是认识,两人微微颔首就省却了寒暄。
“看够了没?”梁靖川捞过她,半眯着眼,舔了舔牙齿,嗓音里漫过一点不爽,“很有趣?”
“嗯?”许昭意抬起头来,蛮认真地思索了两秒,轻落落地说道,“是挺有趣,我还没见过这种。”
没见过这种相爱相杀到虐对方毫不手软的相处类型。
话刚说完,许昭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居然在吃醋,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你?我刚刚是迷路了。”
梁靖川勾了勾唇,拢着她的腰身,低下头往她颈肩靠,莫名其妙地就开始笑。他嗓音低低的,有些哑,说不出的散漫、暧昧和轻佻。
“你有完没完啊你?”许昭意忍了忍,真有点想直接动手打人。
磨磨蹭蹭了一路,两人回到剑道馆,才终于消停。
许昭意没接触过剑道,不过动漫小说看太多,她其实有点好奇二天一流,双手双刀术,不过练起来不太现实,也就学了点基础招式。跟绝大多数人相比,她悟性挺高,上手也挺快。
从一本技学到连续技和拂击技,基本上陪练教多少,她能学多少,往实战中用。
“有一种人,学什么都天赋异禀,”许昭意正玩在兴头上,心情好得像只小孔雀,“小许同学这就用实力给你证明一下。”
放狠话其实是说说而已,不过梁靖川这人真的不放水,虐她毫不手软,近乎压着她欺负。
过了几局,梁靖川低笑了声,“你就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弱小吗?”
“我不跟你练了,你太欺负人了。”许昭意摘掉头盔,没好气地冷哼了声,气急败坏又恼羞成怒。
“欺负?”梁靖川扬眉,手中的剑挑她的下巴,“这才叫欺负。”
他不太走心,动作散漫,甚至有些轻佻。
许昭意“咝”了声,被迫抬起下巴,“你想干嘛啊?”
梁靖川没搭腔,手中冰冷的薄剑抵住她白皙的肌肤,沿着淡青色脉络,从下颌划向锁骨,在领口处稍稍顿住。
过格的动作轻佻又欲气,在她身上掀起细微的战栗,让人不自觉地浮想联翩,折磨得人发疯。
梁靖川这人,太要命了。
许昭意觉出暧昧来,不由得屏住呼吸,心脏跳得飞快,“梁靖川你别——”
正纠结如何脱身,梁靖川手上的薄刃轻轻一挑,拢紧了她松散的衣领。
凉意陡然从颈上挪开。
没再进一步,他只是遮领口,似乎也没别的兴致,懒懒散散地问了句,“别怎么着?”
许昭意噎住,利落地抬手翻腕,没好气地拿剑身敲了下他肩膀,“你还是人吗梁靖川,非得在戏弄我上找成就感?”
她快没脾气了,“我看你就是一场病,得治。”
“没事,不是还有你吗?”梁靖川也不生气,懒洋洋地看着她,“你是我的药,一日就能见效。”
许昭意沉默了两秒,面无表情地说,“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下三路?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倒吧。”
可能是上午在古城赶集走路太多的后遗症,许昭意练了会儿,总觉得浑身泛酸。她不太想动,甚至有点昏昏欲睡。
“累了?”梁靖川觉出她的反常来,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我们回去休息,别在这睡。”
他用着商量的口吻,但却不由分说地,把她从休息区座椅上捞起来。
许昭意嗯了声,揉了揉眼睛。
起身时,她突然觉出一阵热意,脸色微变。她拽了梁靖川一把,尴尬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坏了,我靠。
“怎么了?”梁靖川垂眼看她,有些不解。
许昭意也不敢随便挪动,在原地站了好几秒,深吸了口气,声音细弱蚊蝇,“我……我来那什么了,你得去帮我买东西。”
“嗯?”梁靖川顿了下,没反应过来。
许昭意咬了下唇,捂了捂面颊,越想越觉得难以启齿,耳朵红得不行,“就是,就是……”
“我知道了,”梁靖川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
他抖开外套披在她腰间,牵着她往在走,“这里有单独的休息室,你等我会儿。”
俱乐部的单人休息室基本就是一个小型客厅,一间卧室和盥洗室,设施一应俱全,还算方便。房间内刚被人清理过,素瓶内的新鲜花束还挂着露水,暗香浮动。
许昭意微松了口气,偏开了脸,不好意思看他。装死了两秒钟,听到他离开,她又磕磕巴巴地说了句,“还有衣服。”
梁靖川淡淡地应了声,沉冷的嗓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情绪。
许昭意抬手捂住了眼睛,又忍不住露出一道小小的指缝,心脏跳得很快,总觉得特别羞耻。
在休息室等了几分钟,一通电话结束了她不想面对现实的状态。
“你要什么牌子的?”梁靖川的嗓音低沉,温温淡淡地从通话中传来。
许昭意的脸烧得慌,硬着头皮说完,慌乱地掐断了通话。
大约察觉到她难为情,买衣服时他终于没再问她。
不问的后果就是底下那件好像买错了,许昭意在卧室里拎起那一小件,眸色复杂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她真是惊了。
“梁靖川,”许昭意在卧室里唤了声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好半晌,闷闷道,“那什么,就是那个衣服,是你挑的吗?”
隔着一道门,她心情有些微妙,有点摸不准他是买错了,还是喜欢她穿这种。
“我不会挑,店员拿的。”梁靖川顿了下,低了低嗓音,“怎么了?是不合适吗?”
“算了,”许昭意轻咳了声,含糊地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也没什么。”
她再次挑起那一小件,蕾丝滚边的半透明材质,布料少得可怜,腰侧绑系绳带,底下是串珠。
不用猜也知道,店员恐怕是会错了他的意。
这他妈是情趣内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