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滢的水汽氤氲了视线,附近云缭雾绕。徐徐掠过的清风拂面而来,不知名的冷香袭人,轻寒犹透销肌骨,掀起一阵酥麻和细微战栗,随着花瓣在温泉中浮荡。
许昭意微啜着气偏开脖颈,上挑的眼尾泛着红,水墨工笔画就一般,平添了几分冶艳。她今天乖顺的不行,无一不贴合他心意。
有那么点鬼迷心窍的意味。
梁靖川唇角微微上勾。他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来,反客为主。
但他始终存着耐性,连撩弄她都不疾不徐,似乎并不急切。
“开始之前玩个游戏,”梁靖川眸色暗了暗,拨过她的肩膀将她转过去,褪落她宽松的衣袍,嗓音淡淡的,“我来问你来答。”
许昭意猝不及防地被按在了温泉池壁上,整个人有点懵。
粗糙不平的壁面硌得人手疼,许昭意撑了下,条件反射地缩手。她想要直起身,稍微动了动,就被一股力道重重地压了回去。
“你干嘛啊?”她声音发软。
“告诉我,”梁靖川拢着她的脖颈,从她身后贴近她,嗓音低哑,“你在国外有没有喝醉过?”
这他妈是什么古怪问题?
“怎么了?”许昭意睫毛轻轻一眨,茫然了好几秒,“不是,我有点不明白,这难道很重要吗?”
她完全反应不过来状况,张了张唇,刚想询问点什么,结果她脑海中闪过道白光,直接被他凶狠的力道搞没声了,几乎丧失意识。
“说话。”梁靖川的嗓音低冷又沉缓,压在她耳侧,没带多少情绪,“你有没有喝醉过?”
他握着她乱挣的腕骨,手上一按,牢牢锁在了池壁上。
真绝了,这哥哥。
说他妈翻脸就他妈翻脸啊。
梁靖川是什么川剧变脸继承人吗?
“什么喝没喝醉过?”许昭意缓过劲来,难以置信地骂他,“梁靖川你神经病吧你?就算我喝酒了又怎么了,你管的着吗你…啊。”
薄夏时节的热气微醺,澄明的青色天光抖落,光线不刺眼。袅袅的水汽氤氲了周围的景致,风一掠,樱花簌簌而坠,像是宫崎骏电影里的慢镜头,落红成阵,如冶如灼。花枝青叶曼妙,尽数映入她眼底。
“以后不要跟别人出去喝酒,”梁靖川半垂着视线,湛黑的眸色沉郁,掐着她的腰身来回着力,淡淡地问了句,“听到没有?”
他周身的冷香凛冽又干净,严丝合缝地占满了她整个人。
许昭意的意识几乎昏昧。
“听到了听到了,我没喝酒,就昨天一回。”她眸底泛了一层雾气,呜咽着摇了摇头,顺着他改口,“我平时,平时就不怎么喝酒的。”
她酒量确实不算好,一喝多了就不省人事,还是动不动就断片的那种。
正是知道太容易出危险,许昭意并不常喝酒。就是不巧,她两次喝醉的时候,都是让他给撞见了。
她倒是知道他是好意,但他就不能——不能换个表达方式吗?
梁靖川极慢地低笑了声,嗓音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就为了这么个破问题,他对她发了狠,来来回回了三四次。
许昭意从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到撒娇讨扰任他鱼肉,翻来覆去地被折腾到死去活来,整个人都有点崩溃。
“我以后,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许昭意不知道第几次保证,委屈的想哭,声音又软又甜腻,“你还想怎么样吗?我都说了真的不喝了。”
她及时抵住上颚,才勉强压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婉转腔调。
“不对,昭昭。”梁靖川懒懒散散地纠正她,“可以喝酒,是不准跟除我以外的人喝酒。”
你妈的。
他欺负完她,竟然还琢磨着占她便宜。这哥哥到底是个什么垃圾?
许昭意心底有一万句国骂想脱口而出,可惜她实在挣不开他。
她搜罗了脑海里所有难听的词汇,在心底把他问候了八百回,又忏悔了一千遍“珍爱生命,远离酒精”,最后有气无力地撒娇服了软。
“那我以后都不跟,不跟除你以外的人喝酒了。”许昭意软着声,抽抽噎噎地跟着重复了一遍,“行吗?”
本以为这件事可以翻篇了,结果他依旧不肯放过她。
“还有今天的事,”梁靖川贴着她的耳垂轻吮了下,漫不经心地换了话题,“今天为什么不想跟我回家?”
许昭意眉心跳了跳,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今天要冤死在这儿。
“没有不想,”她小声呜咽,紧张得直摇头,声音都在颤,“我就是没准备好,没有不想的。”
“这理由你年前用过了,敷衍我?”梁靖川虚眯起眼来,狠狠压迫进去,轻轻一笑,“换个说法宝贝,听着没什么诚意。”
许昭意恼了,“梁靖川你畜牲啊,哪有人这么记女朋友的仇?那你还给我搞出来一个情敌呢,我说你什么了吗?”
她不服气地嘀咕道,断断续续的,“我都没,我都没跟你生气,你凭什么跟我计较?”
事实证明,这种时候揭他短还不如撒娇讨饶。
许昭意作死作得十分精准到位,字字句句都踩在他雷点上,她话音落下时就被着力顶过去,难捱得半个字都说不出口,然后就是新的一轮体验,快意和酸楚层层堆叠。
“我都说了没有,没有不想的,”许昭意整个人都非常绝望,被愉悦和痛楚折腾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就是没准备好,我没别的意思,我想的想的。”
“是吗?”梁靖川嗓音偏冷,沉沉地嗤笑了一声,“听着不怎么情愿。”
她情不情愿他心里没点AC数吗?
有些人当真是表面衣冠,内里禽兽。她都“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了,他还不肯放过她,不觉得自己特畜牲吗?
许昭意在心底忿忿地腹诽,然后还得继续跟他服软求饶,就是没什么用,余韵未过,又是新的一轮。
他这人平时手段就刁钻,存心不肯放过她时,她就越发难捱。许昭意小声地抽噎着,话都快说不清了。
“我就一天假期,我明天,明天还得早起,”许昭意呜呜地挣扎了下,不多时败在他手上,溃不成军,“你太过分了你。”
梁靖川微妙地弯了下唇角,嗓音松松懒懒的,“行,不问了。”
许昭意心底微微松劲。
悬着的心才刚刚放下,她的视线就被蕾丝遮挡,眼前触及的一切影影绰绰,朦胧而模糊。视觉被封闭,其他感官就变得尤为敏锐,着实让人不安。
梁靖川湛黑的眼眸攫住她,眸色淡淡的,五官轮廓线条恍若凌厉起来,一扫往日的轻慢懒散,陌生又危险,“待会儿忍着点别哭。”
他捏住她的下巴,“每次你越是哭,我越不想停下来。”
“你还想干嘛?”许昭意心底咯噔一下,有种不太妙的预感。要不是脱不了身,她其实很想跑,“你都说了不问了的,你还想干嘛?”
她不安地抓了把旁边,被他锁住腕骨,反剪在身后牢牢缚住。
浅尝辄止是隐忍,大快朵颐是放纵,濒死的快意维持着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这其中的体验,大约只有在切换时才更让人食髓知味。
许昭意挣了挣,心底实在有些犯怵,呜咽着将声音低了又低,有点羞耻,“都那么久了,还不行吗?”
隔着一层薄纱,她看不分明。
“不行,”梁靖川盯着她,低低地轻笑了声,瞳仁漆黑而沉冷,深不见底,“现在才算开始。”
…………
第二天上午的全体报告会,许昭意直接没去成。
小木屋就在温泉汤池附近,内里的布局很雅致,悬顶是透明玻璃天窗,能看到夜里的漫天星河和青灰色的天光。她婉转的声音和水声混在一起,有点勾人心魄。
昨天温泉那场,除了眼罩和领带,其实什么都没用上。
就是水下的体验极其微妙,比任何一次都要愉悦,也比任何一次难熬,时间恍若变得格外漫长。
许昭意很晚才睡醒。
天窗将光线从玻璃揽进来,驱散了昏昏昧昧的暗色和细微的浮尘。旖旎后的气息甜腻,充盈在木质淡香里,无声无息地游荡。
梁靖川还在她身侧,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视线无声下撤,揉了揉她凌乱的长发,“醒了?”
许昭意没搭腔,缓慢地翻过身去,背对他,整个人闷闷的。
她喉咙里火烧火燎,浑身碾压般的疼,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酸痛和绵软的感觉如丝如缕,根本散不掉。她缓了好一阵子,意识才渐渐回拢。
我日。
昨晚她有被他愉悦到,快意也的确是双向的,但就是过程太他妈羞耻了。她只觉命都去了半条。
梁靖川无声地勾了下唇角,冰凉地手指拨过她,将她揽进怀里,嗓音低哑,“宝宝,生气了?”
“你滚开,谁是你宝宝?谁是你宝宝!”许昭意推了推他,在他怀里生闷气,嗓音有点哑,委屈得不行,“梁靖川你就是个骗子你,你说话不算数。”
说好了不喜欢可以喊停的,但他根本没给过她机会。
许昭意本来就羞耻地说不出口,后来实在遭不住了,她又被他压着唇吻上来,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只能软绵绵地任他施为。连求饶都不能,她怎么喊停?
梁靖川轻轻一哂,将温水递到她手边。
许昭意瞬间停了哭腔。
就像是按了“暂停存档”键,许昭意抱着热气氤氲的玻璃杯,软绵绵地靠在床头,小口小口地喝完水。
然后她进行“读档”,继续可怜弱小又无助,单纯委屈又无辜。
一来一回,她切换得自然又到位,比戏精还戏精。收放自如的姿态,将演员的自我修养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欺负人,你没人性,”许昭意埋在枕头几呜呜了两声,喉咙还有点疼,“你这是压榨底层弱势群体,剥削奴役劳动人民。”
她委委屈屈地骂了他好几遍,声音微哑,像一只坏掉的小复读机。
“你确定你是劳动人民?”梁靖川挑了下眉,倒不怎么意外。
许昭意噎了下,面无表情地抬眸,抄起枕头砸向他,“你能不能闭嘴啊?能不能闭嘴!梁靖川你做个人吧你,你会不会说话啊?”
稍稍一动,薄毯从她肩头滑落,旖旎风光在他眼前流泄。
许昭意眼疾手快地扯住薄毯,往旁边缩了下,“你以后离我远点,半年内不要再想上我的床。”
她这人的漂亮没什么攻击性,素净的面容蕴藏着温山软水一般,五官玲珑又婉转。以至于每次跟他凶起来,她的气势其实很低,看着总让人心软。
梁靖川侧了侧身,游刃有余地躲开她,眸色深了深。
“威胁我?”他沉沉地嗤笑了一声,握着她膝盖往她身前折了下,“那你今天不必起床了,把我未来半年的损失还上一点。”
“流氓。”许昭意失声尖叫。
“或者,”梁靖川自下而上打量过她,缓慢地探她的风光,肆无忌惮也意味深长,“你以后想试试落地窗、沙发还是落地窗?”
“你还要不要脸啊?”许昭意气笑了,声音里勾着点气急败坏和恼羞成怒的意味,“我告诉你梁靖川,保护你的不是法律,是——”
“是你体力不行?”梁靖川轻轻一笑,不疾不徐地说了句。
许昭意眼前发黑。
她伸手指了下卧室门口,后槽牙暗暗咬合,气短地骂了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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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科联合中心举办的世界学术交流会持续七天,燕京各所高校生科院学生参与,在京大进行。来自16个国家的科学家和学者,带领各自团队进行主题报告,就当前生科领域前沿问题进行了交流探讨,并分享最新研究成果。
许昭意是跟教授团队来的,这几日都很忙。
下午第一场就是许昭意导师的主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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