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乐小区,26楼,窗外,夜朦胧,风清冷,雨悄然。
年少的夏林一在祁暮漓面前不敢轻狂,甚至思念都小心翼翼,犹如这窗外的世界,仿佛手指的触碰也会扰了她的幽梦。
太早的心动,夏林一分不清是好奇还是喜欢,或者是大人们口中的爱情。他很想知道他们的未来,可是又怕知道没有未来。舅舅说过一切皆有定数,可他还说过,执念于定数,是个意外。
茫茫人间,来来去去的人,形单影只的多,孤单,找个爱的人,日子过得才有盼头,那个爱的人或许不爱你,所以你要有多珍贵,才能给她共赴一程的勇气。
窗台静坐,双腿盘坐,两手向上放于膝盖,念力凝于额头,灵力聚在手心,魂魄归一,吸收天地灵气至体内。手中泛起紫蓝色的光,透过他穿的衣衫,身形稚嫩而刚毅,红软的嘴唇深吸浅出,压不住的心火扰乱了方寸,稍作调整,额头出汗。作罢,起身,沐浴,入睡。
路上消耗了祁翰舟很多灵力,身体疲倦,回家后倒床就睡。
祁执安嫌弃地把他拉到浴缸里,脱去他的衣服,放在水里泡着,那么大一个小伙子,脾气倔起来,可爱得像个孩子。被哥哥摆弄,听之任之,泡在水里,祁翰舟任由哥哥给他洗脸,洗背。
水波还在微动,祁执安将水池的水慢慢放空,再用水把自己和弟弟冲洗干净,裹上浴巾,祁翰舟这次是真的可以倒床睡觉了,这一夜过得可真够充实的。
一觉醒来,姜影在坐在阁楼的墙角,文世勋坐起来:“你在这里,坐了很久吗?怎么没在梦里?”
“我想在你清醒的时候,在你的身边。”姜影在身子向前探去:“就这样。”精致的脸庞在夜里忽隐忽现,文世勋再桀骜,也才十六,一个二十多岁的姐姐离得这么近,还是很拘谨的。
文世勋把手靠在她的胸口,感受到了心跳:“你有心跳了吗?血变红了?”
姜影在坐回原位,刚才的热情冷下来:“没有,还是黑色,已经很好了,那黑色的血可以在身体里流动,你要是嫌弃,我离你远点。”
“别误会,我只是……只是关心你,就算……我们这样了,也给不了你多少。”真实的样子在眼前,文世勋没了梦里那般随意,说话吞吐了些。
有件事,姜影在觉得可以说给文世勋听:“喜欢你的那个女孩,祁暮漓,她的血在月圆之夜是绿色,我只要一点点,就能让我的血变红,重塑真身。但是那一夜,她的三个师奶,一个护卫,两个哥哥都在。甚至还有符语布局,要想得到,实非易事。”
听到这里,文世勋感觉不认识眼前这个姜影在,这样的想法太阴险,不想淌这趟浑水,翼族和白灵族一向交好,切不可做这样的事情,被神族知道,会遭禁锢,甚至打入魔道。
文世勋沉默,姜影在起身:“这个要求确实让你很为难,她喜欢你,如果她心甘情愿地给你,你也反对吗?你如果不好出面,我可以幻化成你的样子,出现在她的梦里,告诉她,你的羽翼需要一点点绿血。以她对你的喜欢,她不会袖手旁观的。若我真身复原,我可以听你安排,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还可以帮你引出元家那两个小鬼,怎么样?”
文世勋陷入了沉思,身旁的姜影在退到墙壁,隐藏到墙角。
周日的早晨,空气清新,阴天,无风。
拂过弟弟的头,文天赐拿回手,被他抱着睡了一夜,身上暖和了许多,昨夜的事,他只记得被打了一棍子,倒在地上,后面怎么回来的,全然不知。最疼的是脊背处,他怂怂肩,前后动动,还好,没伤骨头。
“有本事白天来找我,我弄死你,让你连鬼都做不了。”文天赐揉揉手,中指血白流了,昨天咬得急,破皮了。他翻出抽屉里的创可贴,贴上。
昨天祁翰舟提到今天要去赛车,最近一段时间不宜多动,小动作的练拳,还是可以的。他说过教我,不知还算不算数。先看赛车,消磨一下时间。
穿戴整齐,准备出门,走时,还不忘把血丝带绑在弟弟的手腕上,再用睡衣袖遮住,等手指头伤好了,再给他换一条新的血丝带。
“祁小哥,我想看你赛车。”
微信消息显示在祁翰舟的手机屏上,他还没醒,祁执安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哟,鱼儿主动游过来了,很好。他替弟弟回了信息:上午九点半,城北,泰安俱乐部,湾山道场,可以在观景台看,也可以到山顶的湾山酒店,从高处看。
早饭过后,祁叔带着几个孩子去往泰安俱乐部,那是祁泰安专门为几个孩子的兴趣爱好设立的一个俱乐部,后来,玩得人多了,就对外经营,收入不错。
俱乐部里有马场、靶场和赛车道,赛车道又分为山道和村道。村道是以前村子里的路,以前的村庄叫做元家村,有一年大水,堤坝断裂,塌方,河里的水,山上的水,冲向村子,村子被淹,由于堤坝有祁泰安参与建设,所以给活下来的村民一些安家费,安排他们到安置点,重新生活。
村子被祁泰安买下,建成了休闲山庄,俱乐部是其中一个场地,有些想聚餐的人,还可以到山顶的湾山酒店吃饭、住宿。
车子在观景台下的停车场停住,祁叔拿出几个孩子的装备,他们各自玩去了。祁妍文和祁暮漓在前面走,说着上次来玩的趣事。祁妍竹背着祁暮漓的弓箭,跟在她们身后。
对于这个地方,祁妍竹熟悉又陌生,这里原来是她童年玩耍的地方,一片草场,牵着妹妹的手在这里放过牛,但总被一些大孩子欺负,说他们是赔钱的丫头,等妈妈生了弟弟后,就不要她们了。她们从不还口,因为妈妈被爸爸打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
于是那个清晨,洪水来的时候,爸爸丢下她们母女,带着婆婆和小叔向外逃。妈妈只好带着她们逃生,等来两条小船,过来把她们从树上救了下来,就是她们住的祁家。
后来听说另外一条船是文家派来的,所以祁妍竹对这两家的人都很感激。只是现在,她对文弱水还多出了一份欣赏,可惜他今天不能来这里玩,没理由叫他过来。
靶场有几个新手在练箭,祁妍文去后备室拿弓箭和射击练习枪,与祁暮漓一起玩射箭和射击。
祁妍竹不爱这些活动,玩了两局,歇坐在旁边,看向观景台,一个人让祁妍竹有些眼熟,定眼一看,是文天赐:他怎么来了?那他弟弟是不是也来了?
祁妍竹放下手里的东西,和妹妹打了声招呼,就开始找寻那个人,穿过草场,祁执安骑着白塔在遛圈,越过小沟,跨过栏杆,玩得悠闲。
祁妍竹从停车场的台阶慢慢向上走,找寻了一遍,连同周围的地界和最远处的山道都瞄了一遍,也没看见文弱水,只有文天赐在那里看赛车。
一辆赛车从远处飞驰而过,又驶向远处。
祁执安看着时间,弟弟已经结束,拨通电话:“完事儿了,到马场来找我,过道边等你。”
早上起床的时候,祁翰舟翻开手机消息,还责怪他哥多事。
车按照哥哥说的地方停下来,这车是祁翰舟十五岁生日时,爸爸送给他的,因为没考驾照,只能放在俱乐部里开着,说是赛车,其实也就是私人开车到这里来玩,有时候场道清空,两个两个的比试一下谁的车技好,纯属娱乐好玩儿。他玩的时候,都是清空车道,一个人开车在道上飞驰,其他人只要看见他的车在场子里,都会等他玩好了,再进场。
弟弟不下车,祁执安敲敲窗子,祁翰舟对着镜子,把头发捋捋,拿起车座上的外套,下车:“哥,看我怎样。”
“帅。”祁执安看都没看,直接举手,竖了个大拇指。
“哥,你这也太敷衍了。”
祁执安转过身,把弟弟仔细看了一遍:“真的帅,这回信了吧。”
“祁大哥,这里,这里。”文天赐找了一圈,发现了祁执安在一辆车旁站着,祁翰舟也在旁边。“祁小哥,我刚才看到这辆车从远处飞驰过来,转弯停车时真是威风。”祁翰舟忍住心里的开心,一脸严肃地说:“道上没车,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当然快,比赛就难说了。”
交谈中,文天赐已经走到车边,把车子仔细看了一遍,记住了车牌号。
“这是我爸的车牌,再过一年,我十八了,考个驾照,就可以换辆车,也换个车牌。”
“可以坐着跟你转一圈吗?”
“上来吧。”
祁执安担心他们玩得忘了时间:“别玩太久,山上吃饭。”
祁执安领着大家坐上俱乐部里的换乘车到山顶酒店吃饭,安排好座位后,祁执安让酒店前台将弟弟房间的池子里放入温水,把檀香换成安神香。
饭厅的饭菜已上桌,妹妹们在大厅玩手机,祁翰舟直接把文天赐送到了酒店外面,找棵树,停车。
饭桌上,祁暮漓边吃边试探性地问文天赐:“你的两个兄弟下午有空吗,可以到这里来玩,要不然,明天又要开始上课。”
“他们都不爱到处闲逛,不过可以打电话问问,说不定愿意来。”
祁暮漓注意地听着,她好长时间没看见文世勋了。
打完电话,文天赐不可置信地说:“大哥说他有空,会和弟弟一起来。”祁执安埋头吃着鱼,吐着刺,心想:弟弟妹妹怎么就着一家人嚯嚯,哎呀,心疼,两个都帮着,忙不过来了。
祁执安把酸菜夹了一点给祁暮漓:“吃这个,味道好。”
又夹了点给身边的弟弟:“鱼真的好吃,虽然你钓不到鱼,但这炖好的鱼,尝尝,才能知道好不好吃,我说的不算。这一次我帮你夹,下次自己来。”祁翰舟把哥哥的腿掐了一下,警告哥哥多嘴,继续听着文天赐讲那些开心事。
“文天赐,这羊排煎得不错,你尝一块。”祁翰舟夹了一块给文天赐。
祁暮漓像发现了什么:“小哥,我也要一块。”
祁执安忙打圆场:“不就是羊排嘛,我给你转过来,你自己夹,好吧。”又对文天赐说:“你带朋友来玩,要吃什么,给大哥说,我们酒店师傅有几个私密菜,一准你爱吃。”
祁暮漓把头偏向祁执安,小声说:“小哥这样,会让人家误会的。”
祁执安不好解释,人多不方便,也不想,就用胳膊把妹妹向旁边拐了一下:“误会什么,招待朋友,挺正常的。”
坐在对面的祁妍竹和祁妍文看着四个人在闹,只管吃饭,多的不说,也不问。
大家慢悠悠的吃完饭,在大厅里休息。
文世勋和文弱水从山下过来,一个如秋风扫落叶,凉气袭人,一个如春风坠花枝,香暖润人。祁暮漓和祁妍竹看向两个人时,一个羞涩,一个落落大方。
祁执安上前迎客:“来了,吃了吗?”
文弱水答道:“吃了”
“想到哪里玩?”祁执安问。
“我们做向导。”文天赐接过话,“我先来的时候,看到靶场很多人,可能好玩。”
“可以射击,我带你们去。文天赐身体好些了吗?我们山上有温泉,二楼有间浴室,里面的水是从温泉池子里放过来的,可以泡个澡。”祁执安想留下文天赐,“祁翰舟在这里等你,他的车在山上。我们先下山。”
文天赐知道祁暮漓喜欢大哥,觉得自己下去有些多余,点头答应了。虽然他在帮夏林一追求祁暮漓,但这并不影响他给大哥牵线:“祁暮漓也挺会射击,我在观景台上看见了。大哥可以问问她。”反正不是自己追的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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