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厚相看他那副没出息的畏怯样子,轻哼了一声:“罢了。你回去好生告诫你家老四,再有下次,我定叫他出族自活。今日叫你来……”他简单地说了黎贞娘因何没被胖子带走,“你们家行事做派连小姚家的一个小小少年郎都不如。真是丢尽全族的脸……”又是一顿训斥,才表明叫他前来的目的。
黎定良搓手舔唇,表示没有丝毫异议。
等他摁过手印后,有与黎定山家关系好的出言讽笑道:“定良你当家不?莫要这厢你摁了手印,那厢你娘不认,又闹上们来。”
黎定良忙说:“不会。”
言辞怯弱,这等保证听起来没丝毫底气。
又有人出言讽刺一番,他也都是怯怯弱弱地应着话,弄得说话的人好似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也觉得没意思得紧。
在场的人也都知道黎定良是个什么脾性,好人是不假,还是个特别孝顺的好人,就是大事儿上立不起来,遇事儿就蹲地抱头。
黎厚相看事情定下来了,折腾这么久,也觉得有些累了,便起了身。他要走,众人也就散去了。
肖氏拉着黎贞娘留到最后,她让黎贞娘结结实实地给文氏磕了三个头,又对着人家母子二人说了一箩筐的感激之言。
文氏应付了这么一会儿人与事,已累得不想多说话,看肖氏还要摆自家的不容易,脸色便有些不好了。
黎贞娘没等文氏当真摆脸子撵人,便拉了拉肖氏衣角。肖氏只是心生感激,想坦陈点自家的事儿来拉近关系,却不是个傻的。她看文氏脸色微变,忙又感谢一番辞别而出。
至于兔子,黎贞娘总不能再问姚廷芳要,倒也没小气地后悔让他抱着了。与他出手相救相比,两只兔子算得了什么呢?
肖氏出了姚廷芳家,还在教育黎贞娘一定要知恩图报,感谢姚家出手帮忙,别因为现在债务转到族里了,就对人家心生怠慢。说完这些,肖氏又叹气:“这欠债可咋还?”
黎贞娘冲她笑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慢慢想。”
肖氏看她精神还不错,并没有被吓破胆,忙拍拍她的脑袋道:“但愿吧。”
吃完夕食,肖氏打发两个儿子出去玩,要和黎定山商量生计,本也要赶黎贞娘出去不欲她听。她冲肖氏撒娇,说她长大了,这银子是因为她欠的,她也想替家里分担,肖氏这才允许她参与。
“族里有规矩,不许欠束脩。今年再不急还钱,也得先凑给一两银子去。也不知道他家有没有书本。”肖氏说完这些便有些后悔当时只顾着感激人家母子,这个要紧的没问。叹了口气,她又说了家里的存款情况,“家里也就三四百文,再卖三袋粮食应该能凑一两银子。就是怕明年春上接不上。”
黎定山迟疑道:“要不先问文哥拿点?晒秋过了,我去打短工。”
文哥是黎定山的好哥们。
黎定山口中的文哥,不姓黎,姓吴,全名是吴文水。他家本是猎户,黎定山兄弟没分家之前,两家住对门。因为他与吴文水年纪相当,关系特别好。
后来,吴文水的爹进山打猎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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