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但是家底也是一般,结亲一事上相对来说自是更迁就男方一些。好在她家老宅还在,一家子跟远亲家请了假,回乡嫁女送亲。
两村离得不算远,又多是平坦山路,比贞娘家去他爹黎定山山林还要方便一些。这个时候出发,边走边耍,回来也不耽误晌午头吉时开席。
姚平远得了黎贞娘的夸赞,抱着双臂,小脸一抬道:“算你有眼光。这是我娘特意给我穿的呢。我跟你说,那个姚大郎,就是姚元官,今个接新妇就没他的事儿呢。”
贞娘瞥着他的那无比得意的表情,听着他那凿凿的炫耀之词儿,心里头不期然升腾起一股啼笑皆非之感来。她心里翻着白眼,面上却挂着笑哄道:“是吗?那你可得好好的替平津哥把新妇接回来哈。你现在还不去吗?会不会晚啊?”
姚平远挠了挠头道:“那啥,我走啦。你,他们都说你做的菜好吃,你今个去平津哥家做菜吗?”
贞娘眉毛一挑,眨着眼睛,一派无辜地道:“平津哥家从县里请的大厨,我去抢人家的活,会被打出来吧。哎呦,你别在我这儿磨叽了,赶紧去吧,别耽误了这事儿。吃的有啥要紧的。”
姚平远好想说,吃的当然要紧啦,因为他还没吃过呢。
不过,贞娘催促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他今日要帮平津哥去新妇,坐在头上扎着大红花的牛背上,肯定比姚大郎那厮更气派更风光。
哼,昨日里喊他不理人,今日叫他眼气死。
姚平远摆弄着这等不可一世的心思,神情越发得意倨傲起来,还对黎贞娘哼了一声道:“要你提醒。这么大的事儿,我肯定不会耽误的。我走啦。”
贞娘看他呼啦横冲进来,又轰轰烈烈而去,一副趾高气昂,哦,不,是一派神气活现的模样,不由得轻轻摇摇头。
往日里装小孩,哄小孩,还觉得蛮有趣味的。
总以为自己可以练就一身奥斯卡影帝影后级的演技,然而,昨晚的直面内心,让她清醒地认识到一种情况,一种无法忽视,无法逾越的情况。
那就是,她再如何当自己是小孩子,也还是一个成人。
丫头教的做派,当真不是人人都适合的。
就像姚平远可以孩子气得理所当然,而自己哪怕装得再像,也会不自觉地漫出成年人的行为举止,还有思维习惯。
往日不可追寻啊。
人若是前生后世,喝了孟婆汤才能轮回,也颇有必要。不然,似她这般承载着两世记忆,感受着时光与人生阶段的错位,除了让自己难受,也就是扭曲了。
贞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思绪不由得飘向屋子里,也不知道爹娘讨论得如何了。
佳春察觉到她有些神思不属,冲佳秋眨了眨眼睛,撩起桶里的水往贞娘假装往贞娘身上泼,还“哇哇”大叫着,要吓唬黎贞娘。
黎贞娘心不在焉的,却也没被两个小屁孩的伎俩给吓唬到,拉回神思,反过来装老虎作势要吃佳春和佳秋。
三人正闹得热火朝天,被姚平远暗自比较甚至鄙视过的姚大郎,姚廷芳也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