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道:“你每晚来这里,我传授你剑招便是。”
那树林后面的身影是不是已感受不到这山间的寒气?是不是因为他的血,他的心,他的神,都已冷的发指?
武当山的夜在寒冷,又怎能冷的过人的心?
生而为人,便要体验世间冷暖,或悲或喜,或怒或哀,其实只不过是漫漫浮生中的一小部分,白驹过隙,浮生漫漫,有情,有仇;白云苍狗,世事变迁,到头来仇恨终究是一场梦,可是浮生本就是梦?或许又是梦是浮生?芸芸众生,也许只不过都是生在梦中,但只有一点,只有这一点,即便在梦里,也会觉得真真切切,那便是情——爱情,亲情,友情……
这一晃便是数月过去了,时间本不就是这般,用的时候才觉不够,一晃神,儿时种种已成梦境。
花似雪已学了几月的剑法,这几月来,安道长悉心教诲,竟发觉花似雪于剑道独具慧心,实属剑道之中的不世人才。
安苡萱这数月里也是常常给花似雪做些糕点吃食,二人沉浸在只属于他们的喜悦之中,将身前身后事都抛之脑后。
这一日,秦观月见了花似雪。
秦观月这数月几乎都不会打扰花似雪,是不是看着花似雪的喜悦,不忍心用仇恨来打断他?
花似雪道:“秦大哥,我来这武当山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秦观月笑道:“你抱得美人归,还要我作甚?”
花似雪道:“秦大哥你这是说什么话,你与萱儿,都是我不可失去的朋友。”朋友也有很多种。
秦观月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有事想请你帮忙呢?”
花似雪道:“你这是说那里的话,秦大哥有事,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好兄弟!”秦观月顿了顿,道,“唐门的毒在江湖上几乎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几乎一点点的毒就能要了人的命。”
花似雪点头。
秦观月道:“所以总有一些人想要偷偷搞一些唐门的毒,来做一些天理不容的事情。”
花似雪静静的听着。
秦观月道:“这几日传闻唐门的库房被盗,失了一株‘幽兰草’。”花似雪奇道:“幽兰草?”
秦观月点头道:“不错,你恐怕不知道,这‘幽兰草’毒性十分强烈,一株幽兰草倘若放入井中,只怕这口井的毒性可以持续数月。”
花似雪惊道:“这么猛烈?”
秦观月道:“不错,这颗‘幽兰草’此时已到了凝香谷一位叫凉颜的姑娘的手上。”
花似雪皱了皱眉头,道:“凝香谷?既然到了凝香谷手上,那还有什么担心的?”
秦观月叹道:“就是到了凝香谷手上,才更令人担心,虽然众人不会对凝香谷硬抢,但是这位凉颜姑娘脾气怪得很,若是看你顺眼,恐怕便是会奉上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假如有人想要这株‘幽兰草’为非作歹,只要做一些与这位姑娘意气相投的事情,拿到这株草不是易如反掌?”
花似雪颔首,道:“秦大哥的意思是想让我去一趟凝香谷,取回这株幽兰草么?”
秦观月点头道:“不错。我此时事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
花似雪答应道:“那就让我为秦大哥走一趟。”
江湖中人得罪谁也不会得罪医生的,凝香谷的医术天下无双,所以江湖中人自然也不会得罪凝香谷。
但是凝香谷中不是人人都会医术的,凝香谷中弟子皆是由各门各派送入得,这些弟子通常只学一些辨识药草的本事,医术是不会传授他们的,唐凉颜便是唐门送入凝香谷来学习辨认药草的,只不过这时候众人还并不知晓唐凉颜乃是唐门众人。
花似雪此时已到了凝香谷。
他已见到了凉颜,但是凉颜却并不肯把“幽兰草”给他,哪怕花似雪将秦观月分析的事情厉害说与凉颜听,但是凉颜仍旧不为所动。
“我说了不给你,就是不给你!”
这位凉颜姑娘的声音当真比一般姑娘大了许多,花似雪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在下萧非尘,求见凉颜姑娘!”
花似雪正苦恼着,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出声,只见凉颜听到这声音,急急忙忙便走了出去。
“你便是萧非尘,那么那病痨鬼便是传闻中的步孤红?”
“姑娘有所不知,我这兄弟得了种怪病,需那幽兰草方可治愈。”
花似雪听到此处,知晓对方也是来取那“幽兰草”的,慌忙朝着门外走了出去,朗声道:“凉颜姑娘以许诺将那幽兰草给予在下,你二人快些离去。”
花似雪见那生病了的人面色憔悴,但是面目却柔和的很,不知为何,自己竟觉得这人有些亲切。
但是另一个搀扶着他的人却道:“适才在下二人早已听闻凉颜姑娘之言,凉颜姑娘何曾将幽兰草赠予阁下?”
花似雪不作声,只听闻凉颜嘟囔着:“这步孤红倘若没生着病,兴许也和传闻之中一样风度翩翩罢!”
凉颜突然对着花似雪挥了挥手,道:“我以决定将幽兰草给这步孤红了,你回去罢!”花似雪一愣,当下不由得有些恼怒,心想这样不就完不成秦观月的嘱托了,道:“凉颜姑娘这是为何?”
“我想瞧瞧那步孤红倘若没生病是个什么样子,你回去罢!”凉颜似乎对花似雪已有些不耐烦了。
花似雪脸色铁青,但是瞧见那病怏怏的却有些亲切的脸庞,倘若此人为了活下去要这株草,自己突然不忍心要抢这株“幽兰草”了,于是花似雪便走了。
这人便是步孤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