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带各项证据离开后,徐逸和袁齐又在杨家大宅里巡察一番,确保宅中并无邪祟渗透。
“袁师兄,你觉得杨师兄所说人祸阴谋该是什么事情?会不会是阴谋造反?咱们在这里适逢其会,如果能够帮助皇朝定乱,能不能凭此换取一道敕封?”
闲坐庭中有些无聊,看到袁齐走回来,徐逸便笑着说道。
“哈哈,徐师弟你还真敢想!中州皇朝执掌天宪,道鼎法禁一手把持,想要逆乱颠覆谈何容易?你不要看江都城里人心惶惶,如果皇朝重视,派遣一个五品道官镇压邪乱绰绰有余。不说卓师兄,若没有道鼎法禁的限制,就连我处理起满城妖异来也不算多困难的事情。”
袁齐闻言后便也笑起来:“就算真要发生什么逆乱,注定也不会闹大。师弟你想想就好,不用太用心,免得失望。若真祸事闹大,与其定乱邀功,还不如投身叛军、做一个开国元功回报更大。”
“做人嘛,总该有些梦想。”
徐逸随口回了一句,他心里是觉得袁齐有些过于小觑了凡俗的力量。很简单一个道理,若皇朝因为把持道鼎法禁就能高枕无忧,又怎么会有朝代更迭、破而后立的事情发生?
不说留守两人,杨博文和卓元节离开江都城后,便直奔广陵府城而去。两地之间相距几百里,但因有直达的官路大道,一路快马加鞭,傍晚时分,他们便抵达了广陵府城。
广陵府城比江都城大了一倍有余,城中繁华要更胜数倍,民生也更祥和得多。
不过两人却并没有在城中游逛的心情,入城后便直往府衙而去。
府衙门前有甲兵驻守,看起来威严肃穆,杨博文下马后递上名帖,然后两人便被引至前堂等候。
此时前堂里坐了十几个人,都在等候府君接见,杨博文看到这一幕,眉头便暗暗皱起,转头对卓元节低声道:“府君公务繁忙,今日怕是难见……”
他话音未落,便有一名府衙小吏匆匆走入堂中,望着众人发问道:“哪位是江都县杨主簿?府君召见!”
杨博文听到这话顿时一愣,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之前等候在堂中一人已经先一步开口道:“请典事再告府君,下官所请运河秋防事宜,今日若还不处理,今秋钱粮贡赋都难起运……”
“府君做事自有章规,轻重缓急岂容尔等质疑!既不召见,继续等着!”
那府衙小吏官位虽然不高,官威却盛,白了一眼急切求见的那人,没好气说道。
杨博文眼见这一幕,心中更生好奇。他所奏事情虽然也紧急,但跟合府上下的贡赋呈送相比,也要排在后面,怎么府君反而提前召见他?
不过能被更早接见总也不是坏事,于是他便站起身来,招呼卓元节一起往见府君。
那小吏在前方引路,却并没有将两人引到接见官员的府衙中堂,而是直往府君起居的内堂行去。
“广陵府府君名杨岭、封爵河阳郡公,这位府君出身天中杨氏,是当今圣后族侄……”
一边走着,杨博文一边对卓元节低声介绍道。卓元节对此自不在意,闻言后只是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府衙内里空间极大,还有一座人工挖掘的小湖,湖心有一座优雅别致的亭子,以浮木栈桥与陆地相连。
亭子里站着一个身穿雪白羽衣的中年人,见到两人走近,中年人便沿着浮桥阔步行来。
“府君,江都县杨主簿已经引来。”
小吏连忙趋行上前,脸上满是阿谀,再无丝毫倨傲。
广陵府君杨岭摆手屏退小吏,视线扫了一眼杨博文,继而便落在卓元节身上,神色也变得热情起来:“这位一定是海外东玄宗高足卓仙师,果然风采卓然、气度出尘!于此人间浊地相见,还请卓仙师不要介意。”
杨博文这会儿才明白,府君之所以特殊招待,是因为同行的师兄卓元节,连忙上前作揖道:“我师兄久居海外,不谙中州俗礼,请府君见谅。”
卓元节也举手做一个道揖:“海外野修,难当府君盛赞。”
“卓仙师太谦虚了,我虽然足迹不履海外,但也久闻贵宗大名!不说商、徐两位道尊,天下纯粹剑修入道者不出十指之数,卓仙师你能傲立此中,于此人间便绝非无名之辈!”
杨岭又满脸笑意的对卓元节恭维一句,视线转回杨博文身上时脸色却陡然一沉:“杨主簿,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