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我们家最后那一点子东西,竟然将我们骗到果州,卖给万花楼,幸好遇到孙少爷,我们主仆三个才免遭凌辱,红酥在这里拜谢夫人了。”
“谢我做什么?救你的是宝儿,据我所知马崽坡兵变,受牵连的只是与杨相有关联的人,难道你们祖父曾与杨家走得近?”杜萱娘突然问道。
那红酥竟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一旁的红脸丫头,那红脸丫头眉头微皱,突然上前说道:“回夫人,那时我们小姐还小,老爷太太是不会将这种事告诉小姐的。”
杜萱娘突然来了兴致,顺口问那丫环,“哦,你又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婢名唤秋菊。”那秋菊柳腰微折,声音恭敬柔和,神情坦然恭敬,动作丝毫不差,骨子里却透着一股贵气,除去外貌上的天差地别,这叫秋菊的倒比那杨素素更像世家小姐。
杜萱娘一直以为一个人的气质不是天生的,是需要后天培养的,什么样的环境生成什么的气质,乌鸦变不了凤凰,鱼目也冒充不了上好的珠子,既然杨素素祖上曾为翰林,那绝对是清贵世家,那杨素素的气场竟然压不过身旁的丫环,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们有什么样的拿手绝活,才让万花楼的人答应让你们两个继续跟着你们小姐的?”
除了那红脸丫头神色不变,另外一对主仆俱都露出惊愕之色。
“奴婢会做一手杨州菜,万花楼来了贵客,一般都由奴婢下厨,奴婢的姐姐秋霜梳得一手好头,常为楼里的头牌姑娘梳头。”红脸丫头不亢不卑地说道。
“你们两个不错,雪竹,她们应该还没吃午饭,将这桌上的枣泥糕给她们吃了吧。”杜萱娘越来越有兴趣了。
雪竹将那枣泥糕端给三人,故意斜着身子,好让杜萱娘看得更清楚,红脸丫头的手指纤长白皙,没有蓄指甲,这让杜萱娘想起爱抚琴的顾青橙的手,不也是这样的么?
红酥与秋霜细细地将那枣泥糕吃了,红脸丫头只吃了两口,便将剩下的掩到了袖子里。
杜萱娘与雪竹两个互看一眼,说道:“小妩,去将万花楼的人请进来,当心别让人看到他们。”
万花楼的老鸨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带了两个得力的打手过来,却被小妩拦在了屋外。
那老鸨一进屋便用精明的眼神将红酥上下打量了一番,以她阅女无数的经验一下子便看出了这红酥仍是完璧,立即拉下了脸,孙宝儿没与红酥同房,意味着她那一万两银子便难拿了,便冲红酥主仆恶狠狠地骂道:“好你几个贱蹄子,胆儿长肥了,竟敢从我万花楼私逃,也不打听打听我赛金花是干什么的……。”
杜萱娘轻咳一声,那赛金花立时知趣地住了嘴,给杜萱娘行了一礼道:“赛金花见过夫人,果州上下谁不知道杜夫人的仁善?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我这不争气的女儿……。”
“说说你的来意?”杜萱娘再次打断赛金花的话,今日正是忙乱的时候,谁有耐心听这种人闲扯?
赛金花假笑一声说道:“是,夫人,那我就直说了,当日夫人家的四少爷当着我万花楼一干子贵客的面,竞价一万脸银子要给我们红酥开脸,谁知四少爷睡了我们红酥不说,一钱银子没给,反倒在夜里将人给拐跑了,夫人,你看这事怎么弄?”
红酥红说着脸喊道:“夫人别听她胡说,红酥与四少爷什么事都没有,是我们求四少爷带了我们出万花楼,四少爷看我们主仆可怜,才将我们带出来藏到果子林的,并非四少爷拐带我们!”
赛金花眼一眼瞪,想发作,又惧于上座沉默的杜萱娘身上那股冷冽,便转头对杜萱娘赔笑道:“请夫人明鉴,这红酥与四少爷共处一室,又将她带回家中,说他们没事恐怕无人能信,如今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们万花楼也只好吃了这个看管不严的哑巴亏,也不管他们拐带也好,私逃也罢,总之与四少爷脱不了关系,所以只要四少爷将那天晚上竞价的银子与我们万花楼结清,此事便就此揭过,夫人觉得如何?”
杜萱娘沉默到赛金花脸上的假笑快要挂不住时才说道:“赛老板娘说的也是那么回事,这事的确也与我家宝儿有关,一万两银子倒没什么,只不过我们若付清了那夜的银子,这主仆三个是仍算万花楼的人呢,还是就归我们杜家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