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再需就医时就只得临时到太医院去请。有的太医不会推辞,提着药箱就来了。有的太医则说自己不擅长医治外伤,或是还有别的小主在等着诊病为由拒绝去我们宫中,所以我们小主现在看病都有些艰难了,更别说旁的……”
碧玉说完,忍不住又极为伤心地抽泣起来。
“都说医者父母心,这些太医做得确实有些过了。”季子衿眉心动了动,问道:“那你们没有找皇上再指个太医专门过去给淇妹妹瞧病吗?”
提到皇上,碧玉的眼神立刻暗了下去,一脸愁容道:“皇上已经有些日子没去我们宫中走动了,而且我们小主现在已经这般样子,就连奴才都留不住了,又怎敢烦劳皇上忧心。有的时候遇到实在为难之事,奴婢说来暖秀宫请娘娘做主我们小主都不让,更何况是皇上了,她说不希望被任何人见到她现在的样子。”
“哦?”季子衿眼露疑惑:“既然如此,那今日为何又要你来找我?”
碧玉身子一耸,咬着唇,欲言又止。
季子衿微微一笑:“来都来了,又有何不能说?”
碧玉咬着牙顿了顿,这才缓缓说道:“自从皇上和娘娘已不大去我们宫中走动,宫中的一干奴才也自是树倒猢狲散。相继到贵人小主面前请求离宫或者被别宫主子要了去。”
“那你们小主就都同意了?皇后娘娘那边也没有管一管吗?”水漾忍不住一脸惊讶插话。
碧玉摇头:“皇后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小主只说强留的人无用,何况谁又愿意跟着她这样一个没有前景的残疾主子过日子呢,走出去都会被其它奴才看不起的,所以愿意走的自行走了便是。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几个忠厚老实的留了下来,但是没过多久,几乎个个都挨不住了,相继收拾包袱都离去了,最后只剩奴婢和美玉还守在小主身边了。”
水漾已是一脸愕然,歪头看了看季子衿道:“奴婢在这宫中多年,虽是人情冷暖、人走茶凉这等事也看得习惯了,但这般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奴才们还真心见得不多。”
子衿嘴角微翘,示意碧玉说下去。
碧玉这才又正色道:“前几日美玉去了内务府领东西,奴婢在小厨房煮饭。这个时候我们贵人小主醒了,就在寝间内喊我们她要入厕,结果奴婢在厨房一时就没有听见,美玉也迟迟未归,小主一时等不及就没忍住……”她顿了顿,咬了咬下唇,又才道:“许是那天内务府送去的**不太干净,小主又腿脚不便,自行下不了床……待奴婢发现时,小主不但弄得满床都是,而且整个人已经摔到了地上,正趴在地上大哭呢!”
屋内静极了,谁都没有再说话。只听得碧玉的话如寒风刺骨般阵阵飘进耳中。
“娘娘,我们小主自从伤了之后,即使疼得死去活来,她都没有掉一颗眼泪,但是那天她却哭了好久。”碧玉抹了抹眼泪,颤声道:“小主她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自那天之后,小主便一直没说话,只让奴婢们将她移到窗口坐着,直到今日晌午,她才叫奴婢来暖秀宫请您,说她想见娘娘您,但实在是行动不便,只好劳驾娘娘移步过去一趟。”
季子衿没有说话,目光也淡淡地瞟向窗外,隔着棂纱纸望着外面碧澄澄的蓝天,竟发起呆来。
“娘娘!”水漾在她身边小声叫道。
“碧玉你先回去吧,回去告诉你们小主,本嫔一会儿就去。”季子衿回过神儿来,说完又指着桌上的哈蜜瓜道:“把这个瓜给你们小主带回去,从前在家中她是最爱吃的。这瓜是稀罕物,咱们北方不常有。在府上时父亲偶尔带回家几个,也是给我和元淇每人一个,但是我那一份多半都是被元淇吃了……”
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水漾却是将那哈蜜瓜装在了多子多福锦盘里递到了碧玉的手上。
碧玉接过谢了,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小步出了暖秀宫。
“娘娘,您真的要去看季贵人吗?”水漾送走碧玉后,进得屋子当即便问。
季子衿被如意扶着站起了身,笑了笑:“怎么不去,既然是她差人来请我,估计是想明白了,我还真是好奇,她想给我一个怎么样的说法。”说着指了指柜子上面的一个锦盒道:“去,把冷哥哥送我的那个洞萧拿出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