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并未去别院看暖贵嫔,所以鸾贵妃和皇后怀疑暖贵嫔腹中的孩子并非是皇兄的。”
夜未央的脸色变了变,挥手道:“你继续说。”
“是,皇兄。”静安继续道:“而暖贵嫔和她的侍女水漾则说,暖贵嫔一早就发现了那药是用来避孕的,所以她根本没喝进肚子,而是把太医院送去的药都浇了花,所以按她们的说法便是暖贵嫔在宫中有孕,只是在别院期间她并未发现。而太医的诊脉结果则是在两者中间,定论不出哪一方是错,哪一方是对。现在就看皇兄相信谁了。”
静安话音刚落,鸾贵妃马上不无委屈地尖叫道:“皇上,臣妾可不是胡说,臣妾是有证据的。暖贵嫔和宫外那男人互相来往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了。”
夜未央双眉一拧,喝道:“什么宫外的男子?”
随后,太后把那两个信皮递给夜未央道:“皇帝你瞧一瞧吧,这是随喜交上来的,她是暖贵嫔的陪嫁侍女,入宫后曾经给暖贵嫔与这个冷木易之间传送信件,这是她暗中留下的信皮。”
夜未央握着那信皮,死死盯着季子衿的字迹,嘴角抖了抖,看了季子衿一眼,又看了随喜一眼,却是没有作声。
太后想了想,又转头补充道:“据随喜说,这个名叫冷木易的男子是季家的亲戚,自小在季家长大,与暖贵嫔的关系十分亲厚。倒是有几分青梅竹马的意思。”
夜未央顿了顿,平静道:“既是自小一块儿长大,感情深厚一些也属寻常。有很多不是兄妹胜似兄妹的人,所以关系亲厚一些倒也无可厚非。”他惦了惦那两个信皮,道:“这只是两个信皮,相当于家书一般,也说明不了什么。若是你们都觉得暖贵嫔和这个冷木易关系非同一般,那就拿出有实在意义的证物吧,否则的话,又何需这般大惊小怪,难道进了宫做了朕的宫妃,就要断绝亲情吗?”
大家都以为夜未央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却是这般光景,不由得都有几分愣怔。
但是太后那张脸,却没有任何缓和的神色,依旧严峻。
倒是静安笑了笑,得意地高声道:“我就说吧,皇兄是明君,绝对不会像某些人那么狭隘而冤枉好人的。”
罗月汐和鸾贵妃面上一耸,急速的对视一眼后,都发现对方脸色青白相间异常难看,由此可以想到自己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元婉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慧妃也在一侧偷偷拍了拍季子衿搭在椅上的手,以示安慰。皇上没有怪她,太后顾及皇上的面子,隐忍着不好发作,就在大家都以为风平浪静皆在欢喜之时,然而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又过了一会儿,鸾贵妃双目一闪,对着随喜使了个眼色。
随喜马上会意,便笑着向前走了两步,娇声说道:“皇上,太后娘娘,奴婢这还有一样东西,请皇上和太后观看。”说着,她便从袖间抽出一张纸,准确的说应该一幅画,卷着递到了鸾贵妃的手里。
季子衿当即心头大惊,只好用一只手死死地扶住椅子,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和紧张。
鸾贵妃打开画卷,娇声一笑道:“皇上,这是一幅画,画上画着一位女子,身穿一袭湖蓝色长裙,坐在一株桂花树下琴弹,那琴正是一架七弦琴,倒是和暖贵嫔的琴有几分相似,至于这人嘛,唇红齿白,纤纤楚腰,就更是像极了暖贵嫔了。还有这诗写得也极好。”她看了夜未央越来越生冷如铁的面颊,款款深情地念道:“长日漫漫,抚琴城河畔。弯月皎皎,夜念翦云衫。别亦难,相聚难,苦思人未还;星斗转,隐秋山,夜夜盼昔颜……”
正在大家都十人惊愕之时,鸾贵妃又道:“这城河畔指的就是咱们这皇宫吧?这翦云衫可是百姓人家青年男女的定情之物,还有这诗也够深情的,也不知道这是一段怎么样缠绵悱恻的感情,竟能让人写出这般痴情的诗句来……”
鸾贵妃火上浇油的效果,是让整个永寿宫都静了下来。众人的思虑皆围着这张画,这首诗,还有就是皆觑着夜未央和太后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
一则怕惹火烧身伤了自己,二则倒要看看这等事皇上和太后该会怎么处理。
夜未央脸上泛着青色,而太后却已是山雨欲来之势。
而季子衿只是盯着脸上略带几分得意的随喜,喉间如卡了一块锋利的骨头一般,吞不进去也吐不出来,那滋味简直是生不如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