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宝珠今天连着被吓了两次,一时气恼,刚要斥责,却认了出来说话的是周仕显。
上次落水多亏他们主仆搭救,也没来得及道谢。宝珠愣了下,不知道是该先道谢,还是先埋怨他偷听别人说话。
宝珠站起身,干咳一声:“周少爷真是有空闲,只是我没听懂你说什么,我教坏谁了?”
周仕显冷笑:“如你所说,若是我家姐妹出嫁,也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在清理门户了?”
宝珠情急:“那怎么一样?沈家的儿子啥样你知道么?是个傻子!”
“那又如何?世家联姻,多的是遇人不淑,纨绔子弟酒囊饭袋,难道人人都要跟父母哭喊着不嫁?”
宝珠微怔:“那是...自然,既然知道对方人品不好,为什么还要嫁?”
周仕显摇头轻笑:“莫不是你以为,这世上男女都跟戏文里一般,才子佳人?”
宝珠被周仕显的不屑眼色看的恼羞,气红了脸不说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女婚事乃家族联姻结两姓之好,只顾一己之私罔顾父母之命就是不孝。”
宝珠质问:“难道孝顺就是听从父母之命,什么人都要嫁么?”
周仕显好笑:“要不然呢?陈家姑娘你是打算终身不嫁?还是说有什么举世无双的好夫婿在等着你?”
看着对面的半大少年,老气横秋的说教,还嘲笑自己,宝珠有些气恼,忍着没发作。深吸口气说道:“我是乡野村姑,没读过书,比不得周少爷的大仁大义,您呆着,我先行一步了,多谢上次搭救之恩。”
说完宝珠赌气般随手扔掉了木菌子,转身飞快的往下山跑去。
周仕显俯身捡起地上的木菌看了看,冷哼一声,厌恶的丢开。转身也离去。
宝珠一口气跑下山,回头看一眼,不见有人跟来,这才放下心,放慢脚步。等到确认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恼色,才往家里走去。
这阵子陈老爹一直在麦田忙活,施肥浇水伺候的精细。吃完了晚饭,张氏端出来选好的种子清水泡上,要开始催芽了。
到了春播时候,全家又是齐上阵,陈老爹翻地刨坑,宝珠跟在后面撒种,张氏掩土。起早贪黑的忙了五六天,才把两亩地的高粱和玉米都种上。
好在天公作美,陈老爹刚收起了农具,就下起雨来,倒是省了浇水的力气。
这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稀稀落落的连下了三天,下着雨,也不能出门,陈家三口就守在家里歇息。
张氏想起来宝珠说过要学针线的话,趁着空闲,拉过来宝珠就要手把手的教。宝珠苦着一张脸纠结,当时只不过是哄张氏开心的,哪里是真的想学啊。
见宝珠躲闪,张氏放下手头的鞋样子,语重心长的说:“珠儿,你今年都十三啦,哪能一点针线都不会呢,将来嫁了人,婆婆会挑理儿的。”
一听到嫁人,宝珠心里那根弦立刻绷紧了,张口就说:“谁说闺女就一定要嫁人呢,我不嫁就是了,一辈子守着爹娘,孝顺爹娘。”
“尽胡说。”张氏假意生气,轻轻的在宝珠后背拍了下。
陈老爹旁边笑道:“嫁人还是要嫁的,针线活儿不愿意学就算了吧,我闺女还会种木菌子呢,他们谁家媳妇会?”
宝珠立刻开怀娇笑,对着陈老爹大加赞赏,张氏看着爷俩只得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