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再乱跑,被你阿爹知道了,我绝对不帮你。”
听到少年的话,春多心头无奈,只好稍稍放慢了脚步,其实他也是想早点带严恺之他们进山。他知道来的人是谁,也知道韶华的身份,所以他的担心并不比大宝少。
按罗布族的规矩,族长通常不是世袭,而是甄选。通常只有上一任族长死后,留下一组谜题,只有能推算出老族长的占卜才能有资格继任吧格的能力几乎是被全族公认的,只是谁都没想到最后他却主动放弃,宁愿选择继续研究医术。族长一日不选,自然就一日不得解封山令,但是族长的责任不仅仅只是领导整个罗布族,几乎是倾尽全身心去观星占卜。
少年抱怨了一句“我没有乱跑,是巴格说山下有客人,音满姐姐和多琳姐姐非说巴格骗人,让我来看看。”接触到春多的眼神,他立刻转了话题:“春多哥哥,那个人怎么睡了,是死了吗?”
“不许多嘴!”
春多回头看了严恺之一眼,见他脸色不大好看,显然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得捂住少年的嘴,加紧步伐。终于到了山谷,早已万家灯火,春多带他们来到一间屋子,里面已经被收拾妥当,另外还有两名中年男子在里面等候。
看到严恺之抱着韶华进来,两人神色各异,春多急忙介绍:“都督,这位是我们的新族长都索,还有我们白山医术最高明的巴格大夫。”
少年从后面冒出了脑袋,好奇地看着父亲“咦?阿爹,你怎么成了族长了?不是巴格叔叔吗?”
两人都给严恺之行了大礼,严恺之颔首答过,抱着韶华上前,急忙道:“族长客气了,我这番前来不是以川北都督的身份,只是希望族长能救我妻子。”
巴格先一步走过去,看了韶华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先把夫人放下来吧。”严恺之把韶华放置到他们准备好的床榻上,让一步让巴格给韶华诊脉,只见巴格神情严肃,似乎是遇到了难题,所有人也都屏息凝神。
“先生,请问怎么样?”严恺之有些坐不住。
“夫人脉象微弱平稳,并无大碍,只是……”巴格用银针试了韶华的各处穴道,又看了她的后颈,样子比刚开始还吓人。严恺之着急追问“只是什么?”只见巴格冲都索点了点头,他很快明白接下去的事情不该他们在场。
“巴格,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春多送族长回去。”
罗布族的医术与他们的占星一样神秘,因为和巫族的巫术相似,所以受中原大夫鄙睨的,认为是妖邪之道。
但是严恺之现在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只要能救活韶华,就算是邪门歪道他也要试一试。等到春多他们离开,巴格才重新提韶华把多一脉,显然这一次表情轻松了一些“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格没有直接回答严恺之的问题“能否请都督把夫人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尽管一肚子困惑,但是想到眼前人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严恺之还是如实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巴格听吧格也很细心,几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我们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还好好,说话间忽然就晕倒了,请了一位熟识的太医,可是太医赶到时,她已经没有气息。”再次回想当时那一幕,严恺之都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也不敢经历一次。
如果韶华就这么走了,他只怕真的会疯掉。“后来多亏了一位高人,救了她一命,他说命是捡回来了,但什么时候醒来还得看运气,还说白山是个福地,说不定能救我夫人醒来。”
“高人?”巴格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句,又看向严恺之“都督,我冒昧问一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同命蛊?”
“同命蛊……蛊不是南边的巫族才懂的东西吗?”
听到蛊这个词,严恺之心里咯噔一下。
行南走北这么多年,他自然也听说过西南巫蛊的事情,只不过他们比罗布族更为神秘,据说性情也怪异,从不与中原来往。人们只知道川北乃至西域都有不少药草可以制毒,所以多数的毒都是从川北传进去,但是要比起阴邪诡异,巫族的毒才是真正是杀人于无形,而且其毒性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巴格见严恺之听说过,也就没再详细解释,只是感慨:“我不知道这位高人是谁,不过他懂蛊,而且十分精通。”否则不会用同命蛊,如果不是巴格也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根本不会想到这里,也无怪太医院那群御医们束手无策。“我本以为墨儿是救不回来了,我阿爹生前曾叮嘱过她,不得着红衣,不得回京,否则有性命之忧,她偏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