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马儿不知怎么回事,竟给崴了蹄子。
明晃晃的太阳光下,一众人挥汗如雨,推车的推车,卸货的卸货。
郑富贵看了一眼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由狠狠啐了一口,“真是娘儿们儿晦气!哪回都没坏过车子,偏这回坏了!”
容华脸色一板,瞪了郑富贵一眼,“赶紧把这车货分装到其它车上去吧。”
“爹,这些车子,每车的重量都是定的,如果分装的话,这马儿怕是会受不了,今儿天气又这样热。”郑小明低声道,看着大家才刚卸了五分之一的货到另一辆车上,那马儿就沉重的打着响鼻,弯了弯身子,显是有些受不住了。
月君听到动静,撩开车帘子,拉着祝子钧跳了下来,“郑大管事,要不就用这个马车来拉货吧,别累坏了其它的马儿。”
郑富贵不屑的溜了一眼月君瘦弱的身形,“得,姑娘您还是坐回去吧,别一会儿把你再走坏了,到时我可没法子!”
月君一噎,这人可真是,你说他好吧,他老是做些油盐不进的事让人无语;说他不好吧,他却又是处处都在为你想着。
容华也是了解自家这个下属的脾性的,怕月君不自在,就笑了道,“没事,他心里有分寸的,当初这马儿都是备得有多的,你坐你自己的。”
既然他们主仆都这样说,月君也就笑了笑,不再坚持,只拉了祝子钧上前帮着转货。
看月君这样,那郑富贵心里虽还是不满,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板了一张脸,将手里的一袋茶叶狠狠往月君怀里一送,“把这些轻的布匹,茶叶啥的,又不占地方,搬去你那马车上吧!自己留够坐人的地方!”
看着郑富贵这个样子,月君不由失笑,却也不再说话,依言搬了茶叶布匹上车。
看着月君落落大方的帮着干活的样子,容华不由点了点头,若是一般的姑娘,被郑富贵这样下面子,这会儿只怕早都委屈得要哭了,哪里还会心平气和的帮人干活。
容华有些心疼的抚了正蜷了蹄子哀鸣的马儿,“郑管事,赶快转货,到前面再换匹马儿来,这马儿估计不能用了。”
月君搬了货上车出来,正好看到容华脸上心疼的样子,不由随口道,“是崴了脚么?等下我帮看看吧,或许能治好也不一定。”
“你一个小姑娘家,懂什么!”听到月君这样说,郑富贵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气又一下火了,“我都不敢说能治好它,你在这里胡吹什么大气!”
被郑富贵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鄙视,就算月君再好的性儿也不由被激出了火性来,她瞟了一眼郑富贵黑红的脸膛,“你不敢说,那是因为你没本事!”
郑富贵气得一下涨红了脸,“什么?!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说我没本事?!你信不信……”
“郑管事!”
“爹!”
却是容华跟郑小明看势不对,忙忙的喝止了郑富贵,“哪那么多闲话!元姑娘是于我们容家有大恩,不许你再对她不敬!”
其实郑富贵平时是挺好说话的一个人,只是他先就抱了女人在商队里是不详的成见,又几次三番挑衅月君都没理他。这让他肚子里已经窝了火,这会儿月君顶嘴,自然是气得要死。
但是听了容华的话,他虽然还是生气,但是却也忍住了,心里却是认定,这马儿伤了脚,就是因为月君在商队里,给大家伙儿招了厄运。
月君也不理他,只回车上搬了药箱,蹲身在那马儿身前仔细看着。
郑小明怕马儿伤了之后性情暴躁,不小心伤了月君,忙在一旁小心的护着,拍着马头哄着,看得郑富贵又是一阵气闷,“献勤!”
献勤是这里的方言,就是无事献殷勤的意思,平常用来嘲讽那些拍马屁的小人。
郑小明知道自家爹的脾性,因此听了郑富贵的讽刺也不说话,只对着月君憨憨一笑,“元姑娘别生气,我爹就是那样的脾气。”
反倒把郑富贵气了个够呛,但是周围都是伙计们在看着,他堂堂一个管事也不好跟一个小姑娘置气,只得自己闷闷的坐下,把伙计们吆喝得团团乱转。
“……”
“还好,这马儿只是崴了脚,筋骨倒没大伤,最近不要给它负重物,再用我这续筋接骨的药膏养着,估计到我们回程的时候就好了,到时候可以捡轻省的东西给它驼着就好了。”
看完,月君心里有了数,拍了拍手上的泥,自药箱里取了一瓶淡绿色的药膏来轻轻涂在马蹄上,又找了两块薄薄的木板,给它夹上。
说来也怪,那马儿或许是知道月君是在为自己治伤,整个过程只静静的卧在地上,任由月君在自己的腿上按来按去,也没有发生郑小明担心的伤马伤人的情形。直到月君用布条给它缠好了蹄子,它这才睁大了一双清亮的眼睛,冲着月君灰儿灰儿的叫了两声。
惹得月君轻笑,抚了抚它硕大的马头,给它塞了粒止痛的药丸,“你倒是通灵,那,这个药丸子也赏你了,让你好受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