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从容到什么时候。
苏白芷只淡淡看了一眼庞蒙哥,招收叫来厅外候着的丫鬟,让她把碎了的碎片整理出去。小丫头是刚买回来的,模样不大,十一二岁的样子。不知是没有调教好,还是因为今天见到的男子太多,她蹲下身去用手指整理着地上的碎片。
当看到这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用手指整理期碎瓷片的时候,苏白芷的眉心就微微蹙起,谁都知道,这种时候,不该用手捡起碎瓷片的。簸箕是用来做什么的?难道就是用来摆着看得吗?
她的视线在小丫头身上停留了两秒,可惜这个丫头也许是今天太紧张了,居然一点儿都没发现,她的主子,正在看她。
庞蒙哥轻嗤了一声。这不该是一个有底蕴的家族,该发生的错误。少年郎出身不凡,便有些瞧不上奴仆们的性命。当着众人的面,一点点的忌讳都不似有,抬起一只薄底白面的靴,鞋底毫不留情地踩上了那丫头的手背。
“啊!……”小丫头突遭横祸,不用想,那只手心定然已经血肉模糊。疼痛袭来,忍不住大叫。
却遭了耻笑:“哪来的奴才。连事情都做不好,也不知是哪个主子,养了这么个蠢奴才。”言罢,眉眼开阔,舒朗轻笑,望向苏白芷:“苏大姑娘,你该感谢本公子,本公子替你教导不懂事的奴才。”
这真正是打脸打到她身上了。她的奴才管他什么事?
苏白芷的目光于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只洁净的靴子。又微微扯眉地眺向这只脚的主人。
此时,山水厅里因着庞蒙哥摔碎杯子后的这一脚根儿,众人之间已然有些骚动。谁曾想,庞家这位名声在外的公子,会眼睛也不眨地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可是转念一想,便又释然了。
都说底蕴深厚的家族,自有自己的骄傲。人命在他们眼中,着实不算一回事。而况是区区一个奴才?
也是,人家是底蕴深厚的庞家公子,和自己这些人的差距,是十万八千里。这样的行为做来,也就理所当然了。
如果这种谬论告诉了苏白芷,她一定会不屑地大笑三声。众人居然就这么接受了这种谬论,并认为理所当然?
苏白芷虽然不知道众人的想法,但是却不大喜欢这位庞公子的行为。
踩踏丫鬟的手,其实是为了出气。也是为了羞辱她苏白芷。
苏白芷淡淡挑眉:“不知庞公子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你说。”庞蒙哥见她终于动了怒气。心里越发欢快。啊……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和木头人一样的脸了。
“多管闲事多吃屁。”这话很难听,但是苏白芷说的理所当然。就和后世一样,人们经常会这么骂多管闲事的人。
当然,古人还没有发明这句话来。
所以庞蒙哥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不大能够接受这话中的“精髓”,但从话的表面来理解,也能够非常彻底地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真的……很,难听!
虽然难听,但是一阵见血啊。话糙理不糙。人家是在说,我自己家的下人,就算是奴才,那也是我家的,管你庞公子什么事情。
人家要是光光这么骂他,他还有一大堆理由反击。什么咱们这种身份的人,就要有这种身份的排场。什么丫头做错了事情,就要好好的教导,让她从此印象深刻。……这下是让人家的丫鬟从此印象深刻了。但也让自己从此“印象深刻”了。
人家要是就这么直白地说出这话来,他还好反击。可是人家根本就没说,人家用一句话概括了全部,还让他不好反击。
难道去反击她:我没吃屁?
庞蒙哥的脸色愈发不好看。怎么在这个臭女人手中就没一次得过好的。难不成她就是他这辈子的克星?
不!
绝不是!
至少这一次赌局她必输无疑!
这是已经注定的事情,逃也逃不过!
这个臭女人就是会占点小便宜而已,并无大智慧的。
这样想着,庞公子心里果然舒畅许多。
耳边却又听这可恶的臭女人让人去请御医……!
“袁御医!”庞蒙哥终于忍不住了,拍案而起:“你怎么想的出来的!那是给皇子娘娘们看病的!是给当今圣上的龙体把脉的!你居然让堂堂太医院袁御医给个卑贱的奴才瞧病?”庞蒙哥觉得苏白芷疯了,颤巍巍地指头指向了苏白芷的鼻头:“我看你是魔怔了!这是亵渎!亵渎啊!”
苏白芷斜着眼觑了他一眼,淡淡然地道:“我还是那句话,多管闲事多吃屁。”你管得着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