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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的清晨,十分宁静,丛笑的翻滚的心早已搁不下,她骑上摩托肆意的奔驰而过,然熟悉的地方已不是记忆的样子,土气的小路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排排小楼,一项记路很好的丛笑迷了路,好在春日阳光温暖,万物复苏,微微的小风,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那年的春天来的真早,才刚刚三月,已然一片绿意。
在远郊外,丛笑把车停下。
这里有堆磊的绵延小山,却无修剪的树平园整,有悠长小道穿肠里脊,却干河成沟杂草丛生,似公园又荒破,近有形又旧败,稀稀松落的身长几百米,回头之处,几户人家望及不清,炊烟却在升起,浮起儿时乡景,莫然喜欢这个地方,丛笑在这片郊外困顿的歇会儿。
看着这片荒园,心情激荡悠长,这个偏僻荒凉的旷野,是梁伟跟大哥来干活的第一个月,是他们这几十号人的工地,那个年代的生活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他们大多都是十几二十初头的小伙子,在长身体的时候,嘴吃着清汤清水的大白菜小米饭,肩上扛着百十斤重的钢筋水泥,他们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更多时候会饿的扛不动,但他们咬牙挺着,从不喊累,每人都有各自的盼头。
那四十多天是一年里最热的三伏天,即使半下午都要顶着太阳灼晒的痕迹,汗水滴滴挥洒,大哥抱着盒饭,那么不忍心的叫醒刚刚眯睡的他:“起来,吃点饭!”
梁伟迷糊的醒来,狼吞虎咽填满肚子,不过歇短短几分钟却让他无比的解乏。
梁伟喜欢清晨和傍晚,因为这会干活凉快点,他也会偷偷的想上学的日子,可望一望天上遥远的星星,摸一摸身下冰凉的大地,疲惫会让他更真实的睡个好觉,没有什么比明天赚钱更重要,也希望大哥早点娶个媳妇,想着这些他睡着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慌乱与恐怖:“康哥呢?”
“谁看见康哥啦!”
“李哥也不见啦!”
“康哥——”
“康哥——”
到处是一片叫喊声,直到一个早晨、一天过去,也没人影。
康哥和其它两个弟兄是这的管事儿,每天叫大家开工,梁伟、大哥和一多半人都跟康哥来的,许多工友跟他认识有几年了,如今他们一块不见,大家都知道不是好事。
直到两三天过去,陈头也没来,他是这的大老板,时常总过来看,如今,做饭的伙计那也断了食,所有的等待越发明白:“头儿们都跑啦!”
在沉寂的夕阳下,“康哥跑了”
比“狼来了”
还可怕与悲惨,这些乡亲看着黑暗的前方,找不到任何人和任何地方可以要出钱,被坑苦了!
除了喊爹骂娘的发泄,丝毫没有别的办法,即便报了案,除了遥遥无期的等待,只有万般无奈与绝望。
十几岁,感到自己像牛像马,拼了命的干,辛辛苦苦的努力赚钱却说白干就白干。
突然,所有的一切付之于东流,那种愤怒,仇视,陷在悲痛中的委屈,满是仇恨。
打这时候起,他的心就不再属于一个孩子。
说话间,崔叔走近:“怎么了?去不去?”
“去!”
大哥应道,有个地方干活总是个希望。
这位崔叔是邻村的,亲戚在别的工地,说那还缺几个人,大哥最能干又实诚,他乐意让大哥去,并说道:“准成,过年准能给钱。”
“这也说准成,不也跑了。”
虽然崔叔平日里还不错,可是谁又能保证谁?
梁伟灰心,但他们身心无力,没再吱声,望着工地,心情也陷入低俗。
梁伟切实的知道,年年出外打工是如此不易,他所有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在工地,干最下等挣钱最少的活,这样的日子还提心吊胆不好要钱,想起这些梁伟心里一陈陈难受,他发誓要挣钱,挣很多钱,要过上像人的日子,他不想永远这样没法抬头。
穷光蛋,梁伟吃的寒酸,穿的寒酸,为了找个工作,打个公用电话都嫌贵,他很努力,做什么都很努力,疲惫不堪却无力改变现状;这时,梁伟真正的了解,他和别人生活的根本不是一个年代,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那颗心,不是处在那个境地的人,是永远不可能体会到那种深刻的滋味。
渐渐地,梁伟最常来的就是这片荒园,每每脆弱、难受有它陪他一同落泪;寂寞、失落有它陪他一块感受;孤单、难过有它陪他一块走着;豪情、向往有它陪他一块想过,他越来越喜欢来到这里:
喜欢在这里感觉春秋里的冷暖,感触风雨里的泥泞;
喜欢在这里感受清风里的憧憬,享受青春里的遥望;
每次,他都从这里奋起努力,它像他鼓动的起航船。
梁伟想,也许有一天,他会和他们一样,该有的都会有,就像歌里一样:“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隐约中听见熟悉的歌曲,铿锵、激昂的旋律,丛笑寻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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