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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垂眸喝茶,没说留也没说不留。
素心和宋朝夕请安后并肩走出院子,素心怯生生看了宋朝夕一眼,真心道:“国公夫人,素心要走了,若以后有机会,素心再回来看你。”
宋朝夕嗤笑一声,挑眉看她,“受了欺负受了委屈就想逃,难道你能逃一辈子吗?”
素心微怔,脸色发白,不停绞手帕,“素心身上有体味,不适合留在国公府,我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国公府只是个笑话。
素心只希望能回关外老家,找到属于素心自己的位置。”
宋朝夕挑眉,捏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脉,过了一会,无视素心震惊的眼神,宋朝夕放下她的手腕,嗤笑一声:“我想的没错,你根本没有腋臭。”
素心惊讶地瞪大眼,“可是素心身上真有味道,今日早起时素心自己都闻到了。”
宋朝夕凑近在她身上闻了闻,她一靠近,素心的脸都红了,只觉得宋朝夕呵出的气息格外灼热。
她局促不安地往后退了一步,怕身上的气味把宋朝夕熏到。
宋朝夕蹙眉,素心身上是有一种类似腋臭的味道,可这味道来得突然,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不过就算有腋臭又如何?谁也不是故意有的。
她笑了笑:“腋臭与手少阴心经和手太阴肺经有关,医书中有记载,汗液乃肺部所主,极泉穴起源于手少阴心经,阿是穴起源于手三阴经,针刺极泉穴和阿是穴便可以使汗液归经,腋臭得除,也就是说腋臭是可以通过把脉探知的。
这世上病症没有优劣之分,即便你真有腋臭,也不过是生病了而已,有病便去治,没什么可难堪的。
但我替你把了脉,你脉象正常,确实没有腋臭的症状,倒不必过于紧张,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责怪贬低自己。”
素心不敢相信地看她,或许是因为宋朝夕神色过于镇定,她下意识便相信了。
她从昨日自责内疚,自我贬低,被顾颜当中戳穿十分难堪,便生出回乡的念头,想回自幼生活的宅子里躲起来,哪都不去,但她没想到宋朝夕会对她说这样的话,所以,她真的没有病?就算她有,也不必觉得难堪,因为她和伤风感冒一样,都只是病了而已。
素心抓住她的衣角,莫名哽咽,“夫人……”
宋朝夕可没有对付这种娇弱女子的经验,虽则顾颜也是这类型,可顾颜与其说是娇弱倒不如说是病弱,素心却不一样,她身姿纤细,柔弱无骨,真真是柔到骨子里了,你很难对她生出嫌恶来。
宋朝夕挑眉离远一些,很怕她真哭了,“素心,你知道若别人语言上打压你,你该如何吗?让着她?不,很显然你越让别人越是欺负你,做人不要挑事,可若事情来了也没必要往后退。
你当顾颜没有弱点吗?正如你在意你的腋下一般,你也可以三两下便可以打压的她抬不起头来。
怎么?不相信?要不要打个赌?”
素心有些回不过神,却最终攥住手帕愣愣点头。
宋朝夕带着素心去了顾颜的院子,她进去时,顾颜正躺在拔步床上看书。
她穿一袭浅黄色的短袄,或许是因为做母亲的缘故,面上泛着柔和的光,比从前看着面善许多。
看到宋朝夕,她作势要起来,被宋朝夕拦住了。
顾颜急忙说:“儿媳衣冠不整,让母亲笑话了,儿媳不过是怀有身孕,今日没去给母亲请安已经十分惶恐,又哪敢叫母亲亲自来看我?”
宋朝夕面色不变,“无碍,请安的机会多的是,等你修养好了,再把请安补回来便是。”
“……”
顾颜脸色僵硬,差点笑不出来了,她不过是谦虚几下,宋朝夕怎么还当真了?请个安而已,还要补回来?怎么有这么脸皮厚的女人?奈何她一点办法没有,谁叫宋朝夕是她婆婆,她这个做儿媳的纵然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毕竟婆婆没挑她的刺,已经是恩典了,她不会蠢到这时候去挑衅婆婆。
她不能欺负宋朝夕,不代表她不能拿别人出气,顾颜蹙眉看向素心,难掩厌恶,她实在不懂这人怎么还有脸赖在国公府!
明明已经给足她难堪了!
素心一靠近,顾颜就捡起手帕捂住口鼻,干呕了好几声,满眼是泪,“素心表妹,我不是叫你别出来的吗?你也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我肚子里怀的是世子爷的嫡子,阖府都看中这个孩子,你一出现我便忍不住干呕,若是伤到孩子可怎么办?”
素心脸一白,手紧紧绞着手帕,慌乱无神地垂着头,和昨日一样的屈辱铺天盖地袭来。
宋朝夕漠然的视线落在顾颜的脸上,忽而,她像是发现什么惊悚的事,惊道:“世子夫人,你的脸怎么了?”
顾颜上一秒还沉浸在打压素心的欢愉中,这一秒心瞬间沉了下来。
自打整骨皮肤松弛后,她对面部肌肤尤为关注,只要有人看她的脸,她便会怀疑自己是否又垮了,总是一惊一乍的。
她每日都要问琳琅好几次,好在琳琅一直保证她的脸好得很,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可她万万没想到,宋朝夕竟然会关注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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