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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化这个名字,方才进来的时候,路过池塘,遍都是荷花,而瑞诀又封安平郡王,安菡,由此而来,是吗?”
“哎,在你面前,谁都跟个透明人一样,和你说话真没意思。”
阿淼的目光骤然一寒,垂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找回自己的名字,我是真嫉妒你能做回自己。”
“那是你想要找回以前那个你,而以前那个我,并不怎么让我怀念……”
“陆沅夕十二年前就不在了,如今,姚淼也被赐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了,可笑吧,一生执着于正名,却最终成了无名无姓之人。”
安菡笑了笑,道:“只要你知道自己是谁,就永远不会丢失自己。”
“对了,说了这么久的话,怎不见祯郡王殿下?”
“瑞诀……”
安菡无奈地弯了弯嘴角,“他如你一样,还在找他,五年了,从未放弃过……”
这一句话,像是一阵掠过阿淼心头的凉风,只有那么一刻的寒意,过后,却杳无踪迹,心还是那颗心,虽是千疮百孔,五年来,修修补补,倒也缝合了不少,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世上,除了她,还有另外的人居然也执拗如此。
阿淼看着在门外庭院中的以安,正在与另外一名丫鬟一来一往地踢着毽子,那用五彩鸡毛做成的毽子好像有一根绳拴在她脚上似的,不停地在她脚跳上跳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在身前身后蹦来蹦去,时而转向这边,时而转向那边,她紧紧地跟着毽子,眼睛始终灵活地转动着,不时咯咯地笑,玩耍正酣。
安菡似乎也听到那一阵阵的笑声,走了过来,对阿淼说:“既然来了,就在镇川多住些日子吧?瑞诀若知道你来了,也会很高兴的……”
阿淼只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双眼只注视着女儿,半晌,用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安菡的手,安菡注意到,往常她的手多数都是冰凉的,而现在,竟有了暖意。
这时,以安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阿淼恍神间,忆起瑞谚也是有这样两颗虎牙的。
“娘亲,你和婶婶说完话来陪以安玩好不好?”
阿淼笑着用手巾给以安擦了擦汗:“累了就歇一会儿吧……”
“有娘亲在,以安不累!”
以安嘻嘻一笑,又跑走了。
阿淼也加入了踢毽子的队伍,以安笑得更开心了,直把毽子往阿淼那边踢去,母女俩你一脚我一脚,那毽子在空中飞来飞去,竟是一次也没有落到地上。
自五年前,这郡王府静则静已,已许久未有这般欢声笑语了。
七日后,白虎马驮着一架载满了钱粮的马车从郡王府缓缓出发。
安菡站在门口,不近不远地看着阿淼将以安抱上马车,“我可不是想劝你,毫无希望的事,你真的还要继续找下去?”
阿淼只一笑,并不回答,上了马车,朝安菡微笑着,头上的红带随风飘舞着,红如火焰。
安菡叹了口气,道:“五年前在靖天,是你送走我和以安,现在轮到我送你和以安……陆沅夕,要好好的,千万别死了,知道吗?!
我可不想为你哭,从我来到安平就没哭过了,你不要让我破例!”
“谢谢你,安菡。”
阿淼看着安菡,勒转马头,眼泪再一次掉下来。
此刻,她确然是有千言万语要对安菡说的,话到嘴边,却反而没了力气,说太多,倒是显得会太过矫情了。
走远了,以安从车里探出头来:“娘亲,以安以后还能再见到郡王叔叔和郡王妃婶婶吗?”
“会的……”
阿淼回过头,摸摸以安的头,“待我们找到爹爹,再回来探望他们好不好?”
闻言,以安咧嘴一笑,双眸明净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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