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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作神秘道:“那可是新船,哪里有洞,我跟你们说,这林老爷一准是招惹上什么东西了,昨天有人还看到林老爷在乱葬岗睡了一晚上,清早才回去,吓的路都不会走了。”
又有听客道:“这我看见了,他儿子把人带去医馆,林老爷还说胡话呢,说是他夫人索命来了。”
一人道:“他夫人索命干嘛,莫非他夫人一个人在下面寂寞了,接他去暖床。”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胡大痣在这一片笑声里奔上楼来,对颜海道:“颜少爷,我说的您可还满意?”
宁昭他不认识,打量一眼像个落魄的,干脆装作没看见。
颜海道:“勉强,你这顿早饭我结了。”
胡大痣谢了又谢,转身要走,却被颜海叫住了。
“我只付你吃的,你能吃多少我就给你付多少,你要是带着走,那我就不管了。”
胡大痣一愣,看着颜海桌上堆起来的碗,心道我又没有你这肚肠,能吃多少!
不行,难得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超常发挥,扶墙进扶墙出。
他松了松裤腰带,气势汹汹下楼去叫吃的。
颜海问宁昭:“林三水的报应不会就这么点吧。”
宁昭笑了笑,这笑容在这雾气氤氲之中,衬着她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乌黑难以转动的眼珠子,显出一种阴森森的鬼气来,好像她才是索命的薛小姐。
她还沉声道:“这才刚开始。”
颜海打了个哆嗦,默默喝一口羊杂汤压惊,心道莫非长年累月跟鬼打交道的人,身上也会带点鬼气?
两个人将早饭吃的一点不剩,挂账出门,正好碰到胡大痣扶着肚子,慢腾腾的往外挪。
颜海笑了他两句,就拉着宁昭去看县志。
京城这么大,县志按坊分放的,找到时家出事那一年,并不是难事。
颜海翻到时家那一页,递给宁昭,道:“你看。”
二十年前中元节,一夜之间,十八个人悉数死亡。
官方的记载,是死于仇杀,凶犯当晚就自裁了。
宁昭打了个哈欠,道:“玄乎?这么无聊,我还不如去听书。”
颜海连忙道:“我听说时家死的十分蹊跷,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当时给他们入土的时候,十八个人的嘴都闭不上。”
宁昭道:“一口气往上冲,嘴巴是闭不上的,有什么蹊跷。”
颜海愣住,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有道理的话来,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接口了。
一个捉鬼的大师,为什么说出这么、这么合乎常理的话来?
半晌他才道:“那十八个牌位,我看到才想起来,听说本来要刻字,可一个字也刻不上去。”
宁昭道:“刻字不要钱的?他家都死绝了,谁有钱请人来刻字。”
颜海一想也是,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时家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宁昭道:“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颜海又道:“可是时家还有一个女儿下落不明呢。”
他觉得宁昭很可能就是那个下落不明的人,学有所成,女扮男装回来报仇来了。
宁昭道:“原来你绕了这么一大篇,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时家那个下落不明的女儿。”
颜海道:“这不是赶巧了,你住在那里。”
宁昭道:“既然你这么诚心发问,那我就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颜海连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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