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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和宁东致取消婚约的消息传播出去以后,北平大大小小的地方,亦或妇孺老少都不约而同地流出了一种说法:“这沈、宁两家孩子恐怕是因浣仙楼那位才闹成如此的吧…”
这话被我听到时只觉可笑,但又觉得好像有这个理,一时自嘲不已。
这风言风语传的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很快就被宁伯伯知道了。
当然,还有我父亲。
彼时,我正跟许韦宜在庭院中下棋,你来我往不差分毫。
父亲敛着眉,紧锁额头踏着健稳的步子走到我身旁:“我问你,当真如外界所传那般,和浣仙楼的戏角子有关?”
倒也不顾此时许家公子还在这呢。
我捻起棋子,放下。
摇摇头,而后站起身,走近父亲:“爹,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旁人有没有关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伸手抚平父亲蹙起的额头:“他爱不爱我,跟谁都没关系。”
说完我便让父亲回房休息,别总担心我。
许韦宜从头至尾没发一言,可我却看见父亲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望了他一眼,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恐怕是父亲不相信我所言,还非得在许韦宜那儿得个求证。
—
我这边好解决,可对宁东致来说,真正的考验才开始。
宁家满负盛名,扬名在外,做得了绝佳的生意,也写得了诗词歌赋,颇得各路人士称赞。
对于家族子嗣更是管教严格,他悔约本就不对,可如今他想娶一戏楼风尘女子回家。
自然遭到了宁伯不容置疑的拒绝。
宁伯把桌子拍得响亮,话更决绝:“你个逆子,你若是娶她,就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那本是舒适的一天,不干不燥,还吹了点细风。
但宁东致把苏娇璃带回了家,毫不遮掩,直接昭告满府。
“爹,我只是娶我心爱之人,无论她是何种身份。
她没做过什么惭愧之事,行得正坐得直;她虽在戏楼,可只唱戏不为其他;她虽和我称不上门当户对,但结婚不就是为了爱意吗?”
宁东致这一次,没有任由父亲谴责,他坚定的眼神穿过空气直抵宁伯的目光。
左手紧紧牵着的是在一旁哽咽的苏娇璃。
伴随着“咚”
的一声,苏娇璃就那样直直地跪在了宁父面前:“宁老,小女子即使是风尘中人,可我求求您同意让我跟宁先生在一起。
我定顾家顾他……”
她一时缓不过气,隔了几秒又开口:“实不相瞒,我所有心爱的意义都指向他。”
她娇柔落泪,一脸恳求的看着坐在椅子上严肃的长辈。
那一刻,宁家的仆人手下一时也不知道该气愤还是同情了,只添得几声叹息。
宁父捏着拳头,在桌子上敲了一遍又一遍,脸色复杂,胸口激动地起伏着:“你们…你们……好,都敢同我这老头子顶嘴了,愿跪那就跪着,出去跪,别在这碍眼!”
留下满室惊愕,这次,真把宁家这位当家的气着了。
—
我听说这件事还是许韦宜去宁家找宁东致时恰好撞上那一幕,回来后再跟我讲述的。
我听完哈哈的笑了,实在是没想到,这宁东致也有如此无助的时候。
想爱却得不到同意,真是可怜啊。
可许韦宜看着我比哭还难看的笑,非但没阻止,还跟我一起笑:“是啊是啊,这就是丢下你的下场啊,宁老这是替你不平,想着怎么打磨打磨他呢……”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宁静,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他忙赶过来拦着我:“别走啊,我有事想问你!”
我不回头:“说吧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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