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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池晟东的寿辰,老宅却不如从前热闹,几乎是门可罗雀。
方姨一路小碎步跟在池以蓝身旁念叨:“老先生说了,他心里不痛快,不操办。
这不,来了好几波送礼的呀贺寿的呀,都让他给撵走了……”
他只默不作声听着,直到走到了书房门口,才站住脚,回头和方姨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方姨张了张口,像是不放心,但他的表情是不留转圜余地的样子,她只好点点头,勉强地说:“那……也好。
你好好和你爸爸说话,记着点,别拿话顶他。”
池以蓝终于缓和表情,似乎觉得方姨的担心可笑似的,轻描淡写说:“知道。”
而后他回身,推门进去。
池晟东正在临钟繇的帖子,明明知道他进来,却连头都不抬,悬起的手腕颤都不颤,看起来好像完全不打算理他。
池以蓝于是站在旁边耐心地研墨,难得扮得一副乖顺孝子的模样。
等池晟东写完字,搁下笔,他才毕恭毕敬似地开口道:“父亲,生日快乐。”
“哼。”
池晟东从鼻子里嗤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冷笑来,并不看他,只绕开书案,坐到另一侧的罗汉床上。
这个场景再熟悉不过,每次父子对谈,几乎都是对坐与罗汉床两侧。
池以蓝从善如流地跟过去,在另一侧坐下,一边给老爷子倒茶,一边很随意地开口。
“听方姨说,这两年您都不爱见客,这回连寿也不许人给您做。”
“好歹你还记着打听我。”
池晟东眉眼淡淡道,“我该是感铭五内啊。”
“不敢。”
池以蓝低眉顺目。
池晟东似终于被这两字激怒,偏头看过去,笑着道:“你还有不敢?把你长兄弄到国外去不让回来,可倒是遂了你的意,接了我的班,整个启东搁在你手里你还不愿意,一心去投资体育,我看再往后你是连启东怎么起家都记不得了。”
“我说过很多次了,大哥是因为卷入股价操纵案,自己逃出国没法回来。”
池晟东听了这轻描淡写的话反倒气笑了,半晌才点点头道:“行啊,成王败寇。
你这么做,我倒也不能说全是你错。
只是这么些年,我心里终归不痛快罢了。”
池以蓝原本全程敷衍,恨不得头上挂个“我来应卯”
、“走个过场”
的牌子,听到这儿,眼波却有些许起伏。
父子俩沉默片刻,池以蓝才忽地笑了一下,那个笑转瞬即逝,淡得几乎分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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