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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逞亮脚步声,才抬起眼。
白云归已经走到她跟前,坐在她身边的沙发里。
青灰色长衫显得他身姿挺拔,器宇不凡,自有雍容气度。
画楼眼波微睐。
恬柔冲他一笑:“督军,您怎么下来了?”
语气跟从前无异,恭敬、疏远。
只是那份疏远,更加明显了。
自从第一次在报纸上瞧着他,虽然眉眼含煞,却不觉得他有军人的孔武跋扈。
他的威严,似天之骄子般与生俱来,那样妥帖!
自古帝王。
可以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夫妻失睦,所以称孤家寡人。
白云归虽然没有完全做到那样,却也有些潜质。
画楼对他无怨。
驰骋江山的男子,他们要的,是锦绣河山。
是青史留名。
为此,不顾代价。
曾经的刘邦,不是在逃难时将妻子推下马车?不是将父亲送了任人鱼肉?
白云归学的,便是帝王之术。
画楼不恨,只是在生计上更加想取得他的信任。
在感情上与他保持更远的距离。
他这样的人,只需要帮衬扶持,不需要感情温暖的。
偶尔他可能会累,但是成就感会将他填充。
鼻端便闻到了一股子雪茄的清香。
“我从日本回来之后,在湖广都督叶胜昌手下谋职。”
白云归声音平稳,淡然瞧了画楼一眼,“当时,北方政府当权者是袁总统。
叶都督不是袁总统的嫡系,一直被袁总统忌惮。
袁总统死后,**上台组阁,叶都督亦不是嫡系,兵力越来越弱,冀地、苏皖又全部都是敌对势力。
叶都督一年后病逝,我和蔡、韩、贺三人囚了少帅,分了兵权。”
原来他是这样起家的……
画楼侧颜,他表情古井无波,鬓角的银丝微微泛光。
“那时我踌躇满志,一路南下,兵力渐渐充盈;他三人经营不善,最后合并一起。
后来我在俞州被困,是他三人出兵解围,几乎倾家荡产帮衬我;他们被甘肃督军为难时,亦是我不顾损失北上相助。
我们没有更加强悍的靠山,我们不是任何大势力的嫡系,想要生存下去,必须拧在一起,为了彼此放心,才想出互换人质这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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