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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 11 第二个梦（第2页）

苏霖谭沉默的看着她，没多久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发旋，“去吧……”

鲁波是真的不行了，他水蓝色的双眼已经黯淡了下去，躺在哪里任由那些人的抢救，没有痛苦没有呼喊，只有麻木。

当苏烟出现在他视线里的一刻，这个大块头才终于有了一点活力，他的嘴角竟然扯出了一个微笑。

苏烟吸了吸气，努力让自己忽视掉地面的血，“鲁波……”

气管中翻涌的血液和流失的体力让鲁波不能大声说话，只有微微开启的嘴唇能让人窥到他的渴望。

苏烟顿了顿，弯下腰，“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鲁波的眼睛眨了眨，仿佛从嗓子中挤出几个字母，“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苏烟听不懂他的意思，可是鲁波似乎只有这一个词，他不断的重复着，不断的重复着。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气息越来越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但是他的眼神却十分明亮。

鲁波看着弯腰倾听的女孩儿，心里有些喜悦，可是他没办法去表达了，他的脑袋在渐渐变重，视线在慢慢模糊……

……

鲁波觉得自己坐在了一条大船上，一个静静向前行驶的船，船的上空是一幅幅画面，它们漂浮着，舒缓而自在，他仰头，看到了儿童啼哭时母亲温柔的注视，看到了少年站在高高的板凳上艰难的挥舞着锅铲，看到了青年穿梭在人群中鼻尖轻嗅的痴迷表情，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他……

鲁波想要伸手去触摸，却发现触不可及……

苏霖谭看着依旧保持着弯腰姿势的苏烟，闭了闭眼，“小烟，他死了。”

苏烟的手颤了一下，半天，她直起身体，“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

这是苏烟在美国第二次陷入危险境地，这次的事情让她的心理和压力都到了一个临界点，她需要倾诉，也必须倾诉，没有人能守着这样一个可怕的秘密而不发疯。

所以，她把一切告诉了苏霖谭。

“小烟，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苏霖谭的声音就像一根羽毛，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可苏烟明白，他气坏了，他被她气坏了。

苏烟的垂下的睫毛在灯光下就像一把可爱的小扇子，“对不起……”

苏霖谭的心抽痛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苏烟会守着这么大的秘密而不告诉他，他难道不是她最亲密的人吗，如果连这种事情她都不告诉他，是不是说明，小姑娘非但不依赖他还不相信他了？

这种认识让他心闷的厉害，那种又酸又涩的感觉只能用糟糕来形容，像是所有力气都被抽了出去，苏霖谭挫败感十足，他捧起她的脸，认真的看着她。

“小烟……难道我就这么不能让你信任吗？”

他的表情太落寞，苏烟的眼眶发酸，一颗一颗眼泪忍不住从眼睛中滚落出来。

苏霖谭在看到她的泪水时整个人就慌了，他用手掌慌乱的擦拭着她的泪水，可是他越这样，苏烟就越哭的厉害。

“对不起，我一开始只是以为这是个意外，我当时很害怕，很害怕，可是我不敢和你说，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让我回国的，我以为你有周姐姐了，我好不容易远离了你，我不想只因为一个不确定的意外而回国，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等到第二个梦出现，它更恐怖更真实，我快要被它逼疯了，在我终于决定回国时，你来了，我知道了周姐姐是个误会，我们在一起了，所以我犹豫了，我不想跟你分开，也不想给你制造麻烦……”

小姑娘哽咽的哭着，她低着头，不想让苏霖谭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啜泣声让空间变得压抑。

良久，苏霖谭抬起她的下巴，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小烟，我们回国，我和你一起回去……”

***

苏烟要回到中国了，这个决定很匆忙也很意外。

不过想到她在美国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遭遇了两件可怕的事情时，似乎也就不意外了。

张静婉她们虽然心理很难过，可还是接受了苏烟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