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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骁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那是你师父的大名。”
女孩歪头琢磨了好一会:“你不是叫卫长生吗?卫长生是小名呀?”
卫骁避而不答,伸手敲了敲她的作业本:“字认完了吗,别走神。”
女孩撅起嘴,不再纠结师父的多变的姓名,唉声叹气接着写作业,屁股上长钉子一样,写一笔晃两下,小眼神老往窗外飘。
卫骁:“总共也没有几个字,写完了再出去玩。
就知道玩!”
“我没想玩,谁想玩了?”
女孩故作老成地皱了皱鼻子,“我想出去练刀,你说等我满八岁就教我庖丁解牛的!”
卫骁敷衍地说:“你还够不着灶台呢,不急。”
“我没说要学切菜!”
女孩说,“我要学庖丁解牛,咱们门派家史上的那种,门派家史我都查字典看完了!
我以后也要继承万木春的衣钵。”
甘卿小时候瘦瘦小小的,还皮,在外面什么都想摸一把,因此总生病,卫骁带着她练功夫,是为了强身健体,给她打了个很结实的基础。
他是一代大家,触类旁通,什么都教,就是不教她“庖丁解牛“。
小甘卿纠缠不过,于是每天赖在厨房看他切菜——因为据说万木春一手功夫全在指尖,不管动刀切什么都会带出来——然后自己摸索着瞎练,差点割伤了自己手上的血管。
卫骁怕她自己鼓捣练坏了,实在没办法,只好大致给她讲了讲,嘱咐她不要用,也不要在外面提起“万木春”
。
“为什么不能提‘万木春’?”
“因为从你师祖那一辈开始,我们就金盆洗手了。”
“洗手了就不能提自己叫什么了吗?”
“你会有麻烦……”
“我不怕呀!
等我长大了,我能把他们都打得满地爬!”
卫骁叹了口气,头疼地看着听不懂人话的小徒弟:“不吉利啊,小东西,春字‘润物细无声’,无处不在、无处在——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难道想变成声名的影子吗?不要和万木春扯上关系。”
小徒弟人话都听不懂,意味深长的人话更听不懂,听完只觉得自家门派更神秘、更厉害了,中二之魂呲出一团小火苗,她于是五迷三道地扑火去了。
甘卿扭头看向一百一十号院门前的林荫路,方才觉得清凉惬意,现在她才听见树丛间聒噪不止的蝉声,细密的树叶间,像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盯得她冷汗未消,又已经如芒在背。
警车很快来了,紧接着是喻兰川的电话:“白糖楼底下超市就有现成的,不用鲜榨,你是跑南方拉甘蔗去了吗?快点回来,我下午还约了换窗户的师傅呢。”
甘卿:“你们先吃吧,我……”
一个警察跑过来:“还得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喻兰川从电话里听见:“什么?做什么笔录?喂?甘卿你又干什么去了?甘卿!”
开车撞她的人是个通缉犯,公安系统里有他的DNA和指纹信息,据说是以前一桩抢劫杀人案的嫌疑人,一直在逃,没想到在这落了网。
现场的目击者很多,再加上到了一百一以后搀和过那么多事,甘卿已经跟本地公安干警们混了个脸熟,所以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明白了,民警们就让她回家了。
她走出来的时候,看见喻兰川和于严在街对面等着。
于严说:“我同事刚跟我说了,这些人都有同伙,不过你放心,我们会一直跟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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