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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夫人诧异出声。
“夫人倒还记得奴婢,”
说着又朝祁隆解释:“奴婢曾在已故的严尚书令家教习过各府贵女礼仪,虽时日不长,和祁夫人也算半个师徒。
早时本应和缪公公一道前来,因有些物件要整理,耽搁了行程,告罪了。”
袭云声音温和却不谄媚,令人好感倍生,祁隆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一旁被忽视多时的缪公公却并未着恼,依然笑眯眯地说:
“袭云尚宫是先皇后身边的红人儿,此次被陛下派来教引太子妃,可见重视,咱家先恭喜祁将军和夫人了。”
祁隆这才恍然大悟袭云尚宫所来为何,不禁感谢皇恩浩荡,如此他就不必过于担忧不能把女儿教导成淑媛贵女了。
那头,祁采采乐淘淘跑到祁夫人处却被告知夫人和老爷都在正厅会客,然后就见金环气喘吁吁赶过来说夫人要她过去,教引女官来了。
金珠和钏儿一看她们姑娘懒散的妆发顿觉不妙,打算在祁夫人这里草草收拾一下,祁采采却翻着白眼一本正经地说:
“让人久等可不是待客之道。”
只钗儿眼睛一转,有了主意,折了花瓶里一朵绽放的粉紫芍药别在祁采采髻上,之前松散垂下的几缕发丝倒宛如枝蔓,微风一拂,给本就容貌妍丽的采采添了几分媚色。
钏儿觉得太媚失了庄重,祁采采倒是无所谓,但看钗儿一脸委屈,就和稀泥道:“钗儿也是好意,一朵花而已。”
虽金珠和钏儿仍觉不妥,也只能作罢。
到了正厅外,祁采采规规矩矩莲花碎步迈了进去,道了万福,才向来客看去,“呼,好严厉的女官。”
祁采采心中感慨。
此时袭云也在审视采采。
萧后已去,偌大的萧氏一族也摇摇欲坠,太子只能靠自己,而萧后的仇只有太子登基大宝才能得报。
祁家手握四十万兵权,但只忠于圣上,圣意未明,祁家就未必是东宫强援。
既如此这个太子妃的品性就极为重要了,定是要深明大义,蕙质兰心之人,哪怕有朝一日太子反了圣上,这个太子妃也要在母族和太子之间选择夫家,需知“出嫁从夫”
之理。
因要求苛刻,袭云对祁采采不由多了挑剔,看到那松散插花的发髻就冷了脸,世家大族的贵女见客怎么会做这般轻佻打扮,实在有失体统。
袭云碍于祁夫人的脸面不好发作,遂看祁采采的眼神就不甚喜爱,只道了句:
“颜色倒是好。”
也不知是夸人还是夸花。
祁采采行礼之后就坐于一旁,未有所觉。
三个丫鬟齐齐站在她身后,钗儿一直偷偷关注着女官,见其说话时面色不虞,有些不解,没敢再看去。
祁夫人命丫鬟们换上新的二冲茶,又添了瓜果蜜饯,发现袭云尚宫不复刚才那般言笑晏晏,但以为是要给采采立威,并未在意。
转而啰啰嗦嗦叮嘱了祁采采一堆,要她跟着袭云尚宫好生学习,莫要辜负了圣恩,又给了袭云‘一把尚方宝剑’道是“采采若是顽劣就严加惩罚,不必留情面。”
袭云自然应下,心里倒是喜爱祁夫人这个曾经的学生,回忆起当年,感慨造化弄人。
若不是严尚书令早逝,名满京都的严府独女怎会嫁到这等苦寒之地,虽说祁隆位比一方诸侯,但太过粗鄙,不如当年差点和祁夫人结亲的沈尚书……想到沈知味,袭云恶心他推辞太子婚事一事,忽然觉得祁隆哪怕是武夫粗人,也好过沈知味道貌岸然的嘴脸。
谈至茶色再次转淡时,祁夫人有意留膳,袭云道她还有事未与驿站的仆从交代,明日送了行李过来,再叨扰府上,便和缪公公起身告辞。
晚间回了飞凫阁,钏儿憋了一下午的火气就急了了地冲钗儿发出来了,
“你可看到教引女官的脸色了?要不是你糊弄着姑娘散发戴花,女官何以不谈姑娘品行只夸容貌,羞辱于姑娘?”
“许是女官小人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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