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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澜本来神色平淡的,说到此处,他忽地抬头,冷冷瞥了苏竹漪一眼。
那一眼,看得苏竹漪心窝都寒了一下,然她依旧轻哼一声,嘴硬道:“谁叫她说我狐媚,勾引她师兄,还用鞭子抽我的脸。”
她伸手指着自己脸颊,“你看你看,若这脸上留下鞭痕多可怕。”
那脸颊上红晕如霞,近距离看着,让秦江澜心头一跳,那眸中冷意也随之柔化了不少。
他不想再看她了。
眼不见为净。
“那年,你十九岁。”
“寻道宗王子涵,玉林门张术,古剑派古飞跃……”
秦江澜又念出了一串名字,苏竹漪却是没多大印象了,她只是道:“男的?这些男的都说真心喜欢我,愿意为我去死,所以我拿走他们的心,有什么不对吗?”
秦江澜额头微微一跳,六百年了,她的想法居然没有一丝改变,依旧这般强词夺理。
“后来,你为了修复流光镜,屠杀了多少生灵?”
“说得好像你们就不杀了一样。”
苏竹漪突然伸手抓住了秦江澜的襟口,“你这衣服乃是鲛鳞所织,杀的不就是深海鲛族,要织成这样一件法宝,怕是得在上千鲛人身上剐鳞才行!”
手一伸,从领口摸进去,触到那滚烫的肌肤,手指轻轻刮了几下,在锁骨处流连一番后,苏竹漪凤目一眯,笑着抓出了他胸口坠子,“你这空间法宝渊生珠,也是灵兽乾坤眼珠所炼。”
秦江澜是盘膝坐在蒲团上的,她直接叉开腿坐在了他双腿上,一手摸着他头上束发头冠,“这个是凤骨所雕,还有你的龙鳞匕首……”
“你屠岛之时,可曾在意过岛上修士?”
“难不成我要屠岛之时还得大喊一声,我要灭岛了你们快离开?那死的可就是我了,要知道,沧澜界想杀我的人可多了。
我每天都过得担惊受怕呢。”
她伸手轻轻拍了秦江澜的脸颊,“秦老狗,活了一千多年,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她将红唇凑到他耳边,轻声呢喃,“我不杀人,我就得死,死在七岁那年,甚至更早的时候,死在野狗口中,你看,我跟你不一样,我不过是想活而已。”
活得随心所欲,恣意潇洒,天下无人能欺我辱我,再说我半句不是。
只可惜,她失败了。
被唯一相信过的一个朋友设计陷害受了重伤,最终被正道围剿经脉尽断,修为尽失。
世人皆以为她灰飞烟灭了,谁会想到,那个天底下修为最高的秦江澜,会将她救下,困在这万丈高空,六百年不曾让她离开一步呢。
“六百零一年前,你在云霄宗苏睛熏身上割了三千六百刀,将她丢入了万蛇窟。”
说到这里,秦江澜声音募地一冷,望天树的树叶都瞬间结了一层冰。
“谁叫她背叛我,设伏害我,引我入局?”
当年长宁村十二名童男童女,她只杀了十个,还有一个,她帮她逃了。
那个人就是苏晴熏。
哪怕后来她成了人见人厌的妖女,跟机缘拜入云霄宗的苏晴熏也并非敌人,她把苏晴熏当做朋友。
唯一的那一个。
然而,苏晴熏引她入了正道修士布下的天罗地网。
“秦江澜。”
苏竹漪对秦江澜陡然释放出来的冷意毫不在意,她现在修为尽失,是受不得冻的,白嫩的肌肤都冻红了,□□在外的胳膊上都有了一层薄霜,然而她根本不管,只是哆哆嗦嗦的靠近秦江澜,将双臂伸到他衣服内取暖。
她的红唇印在了他唇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苏晴熏可是你唯一的关门弟子呢,你不杀了我为她报仇,反而……”
素手剥下了那件鲛鳞所织的青绿色长袍,她腿一伸,纤足将树屋角落里点着鲛人泪珠的灯盏踢翻,那鸡蛋大小的珠子离开了灯盏台就没了辉光,咕噜噜地滚到了墙角,屋子里的光线骤然变暗,苏竹漪轻啄他的耳垂,“反而,跟我这个妖女厮混呢。”
秦江澜年长苏竹漪三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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