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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雁谨慎,一路上都做了记号,每走二十五步,便用石头在竹身上刻一个记号,不迷路最好,万一迷路了,这些记号还能派上用场。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她们分明是沿着记号往回走的,走了一圈儿却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原地。
*
苏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回身寻找听雁,不可置信地道:“怎么会……”
听雁强自镇定,反而安慰苏禧:“姑娘别怕,许是方才走错了,咱们再走一次。”
苏禧点点头,这次走得更小心谨慎了。
然而一刻钟后,两人依旧再次站在了原地。
苏禧这回是没法淡定了,谁能想到看起来一切正常的竹林,里头竟然还有迷阵?她体力再好,这会儿双腿也有些泛酸,却又不敢坐下休息,害怕都来不及呢,哪还有心思休息。
要是再走不出这竹林,天黑之后就更不可能走出去了,那就表示得在这儿过夜。
苏禧上辈子虽然过得不太如意,但也没吃过什么苦,这辈子更是娇生惯养的,何曾在外头度过夜?这么一想更加着急了,她拉着听雁的手,指向另一个方向,道:“那条路咱们还没走过,听雁姐姐,再试试那条路吧,说不定就能出去了呢?”
听雁却不大赞同,劝说道:“那条路通往竹林深处,万一走得更深,姑娘,咱们岂不是更加回不来了?”
苏禧一想也是,她们留在原地说不定还能被别院的人找到,若是去了更深处,那是找也找不回来了。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含了一包泪,却又强忍着没落下,用手指擦擦眼角,自己安慰自己:“二哥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听雁跟着说是,然而心里却不太确定。
太阳渐渐升至头顶,约莫中午了,其中俩人又沿着记号走了两次,结果仍是一样。
苏禧捂着肚子,饿得两眼昏花,隐约似乎瞧见有一个人朝自己走来,青莲色锦袍,身姿颀长,容貌昳丽。
兴许是饿昏头了,苏禧心道,她怎么看见卫沨了?
可是卫沨真的站在她面前,俯身拾起她放在地上的风筝,对上她因惊讶而睁得圆溜溜的杏眼,“人都出不去了,这破风筝你还一直带着?”
苏禧根本顾不上计较卫沨的语气,唇瓣嗫嚅,不可思议地问:“庭舟表哥……你怎么来了?”
卫沨看了看她,小姑娘脸上的泪痕犹在,想必刚才哭过。
他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放到苏禧手中,拿起风筝走在前头,“这林中有一个迷阵,跟着我的脚印走,别走多余的路。”
苏禧连忙跟上,这时候就是卫沨说什么她都信,之前几次的不愉快同这会儿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卫沨的形象在她心中拔高了一个地位不止。
她惊喜地问:“庭舟表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卫沨脚步不停道:“路上有记号。”
这一点,卫沨不得不夸苏禧的丫头聪明了。
苏禧“哦”
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苏禧打开油纸包,里面躺着几块完整的翠玉豆糕,她愣了愣,也不知卫沨是特意准备的,还是只是巧合。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卫沨已经走远了,她忙追上去,“庭舟表哥等等我。”
卫沨回身,见那小丫头抱着翠玉豆糕正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踩着他的脚印前行,眉毛微微一抬,眼里笑意一闪而过。
等苏禧走到跟前,他道:“不急,等你吃完再走。”
苏禧睁了睁眼,很意外卫沨居然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卫沨似乎能看穿她的想法,唇畔略弯了弯,没有说话。
下一瞬,苏禧的肚子十分应景地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他们两人听见,巧合得就像回应卫沨的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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