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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个男人也服过兵役,也没了媳妇,也带着娃——当然程驰比他还多带了一个娃,单从择偶条件上来说好像还比他差点。
但是自己官衔高啊!
——虽然回乡之后过去是将军还是小兵貌似都没有什么意义。
程驰的心情在悄然地起起落落,对此并无所知的田妙华已然放下了半侧帐帘,借着另外半侧的光倚在床头看书。
程驰看着摇曳烛火的光照在她身上那柔和温暖的景象,突然又想起自己一个可以算是长处的地方——他有田有房啊!
(脸呢??)
扶额,程驰大概绝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有一日会拿着皇帝赏赐的田宅去跟一个农户攀比这种事情,简直脸都让自己丢光了。
可是李重山这个人的经历有太多跟自己相似的地方,他难免不去比较。
即使心里头知道他所在意的完全是一件蠢到没谱的事情,可就是忍不住。
他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道:“农田的事,我也可以帮你的。”
“嗯?”
田妙华茫然地把视线从书上移向他,“你不是正种着田呢。”
“我是说,你雇人种的那些田。
就算不用李重山,我也可以……”
田妙华这回连书也放下了,越发茫然地问:“你行吗?”
——你行吗?你行吗?你,行吗?
程驰简直感受到了耻辱,他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话里带着酸味道:“李重山都可以,我有什么不可以?你是不相信为夫吗?”
田妙华不会知道他这声“为夫”
用了多大的勇气内心有多纠结——
平日里她都没什么顾忌地喊着“夫君”
,但程驰从来不敢喊她娘子、夫人,这一声“为夫”
已经是他们成亲以来最亲近的称呼了。
只是这样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心都像是悬了起来。
然而田妙华又不知道,她只是一针见血地道:“可是……你从十六岁就离家了呀。”
——她对农田可是很看重的。
她又不是故意排斥程驰,手边有能用的人她是一定会好好利用的。
但程驰这种情况确实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他十六岁离家,如今都三十有二了,半辈子都在沙场上,种田真的能种好吗?
连家里自留的那二十亩农田,她都没敢报十分的期望。
能种好当然好,若是种不好也只当给他种着玩了。
程驰若是知道了她真正的想法必然得吐血三升。
如今三升虽然吐不到,却也只能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再无其他话可以反驳。
他揣着内伤默默躺下睡觉,田妙华也干脆收好书册正想熄了灯睡下,突然想起什么,便道:“这几日家中似乎很太平的样子,看来你之前果然是太敏感想多了。”
“大概是吧……”
程驰也无话可说,毕竟都几日了他也什么都没发现。
田妙华一面吹熄了等,一面便道:“既然这样,你明日似乎可以回书房睡了呢。”
“……”
啊……这才是真正的会心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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