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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任仇心里不快,却不能对着长辈发脾气,嘴巴一撇回答道:“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给耽搁了。”
钟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眉头一皱,握着手绢的手指握紧的都发白了,只是道:“嗯。”
转而就没有下文了。
钟任仇只当是祖母也悲伤过度,又不见儿子,这才生了气,也没多想,多宽慰了她几句这才复又离开。
钟奉赶忙跟上,说道:“大少,夫人去了灵堂。”
“母亲?“钟任仇急急问道,“什么?不是说在后院休息吗?”
钟奉给他引路往灵堂走去,解释道:“夫人一醒过来就往这儿赶,旁人怎么劝都没用,这会儿已经来了。”
钟任仇疾步跟在钟奉后面,恰巧跟正碰了个对头,他瞧着面容憔悴的母亲,心中悲痛,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娘亲,不是让你在屋里好好休息吗?你这样子身体怎么受得了。”
沈嘉蕙声音沙哑,小声道:“你这孩子,我怎么能不来呢......”
“可是你......”
沈嘉蕙道:“没事,我身体已经好多了,我得来看着,亲自送父亲一程......”
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钟任仇没办法,招手让几个人过来好好扶着母亲,自己也在一边陪着寸步不离,一时之间倒是忘了迟到良久的父亲了。
过了吊唁时间一刻多钟,钟任仇的父亲这才姗姗来迟。
钟任仇听见动静,跪直了身子往灵堂外面瞧去,却被众人挡住了视线,他不由得询问身后跪着的的钟奉:“不是说我爹来了吗?他们都在这儿看什么?都挤着怎么让人走路。”
说着就要冲过去。
钟奉知道详情,却不能多嘴,只好拉住他,支支吾吾道:“可能是众人都等久了吧,大少您别急,老爷这不立马就过来了嘛。”
钟任仇心想也是,又往那边扫了一眼,跪在一旁等着他父亲这个新继任的家主的到来。
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开,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的赶来,他面上带着丧父的哀痛,好似是因为悲伤过度导致身形竟然有些不稳,脸色苍白的示意开始吊唁仪式。
“爹!”
那中年男人正是钟任仇的父亲,钟晖邦,他大嚎一声,匍匐在灵案边陪祭,垂泪痛哭。
报丧钟也咚咚咚的跟着响了起来,吊唁者在哀乐中跪拜。
钟任仇盯着桌子上的长明灯,眼泪不自觉的留下,他喃喃道:“祖父,您走好......”
钟晖邦说是身为新任家主,但其实也在钟老爷子病重后掌权有些年头了,也见惯了大场面,虽然来得有些晚了,但还是顺顺利利的主持了葬礼,与前来参加哀悼仪式的宾客寒暄。
有些人吊丧哭天抢地,钟任仇听在耳朵里,只觉一阵头晕,木呆呆的看着眼前灵棚,只觉得景象似乎都扭曲了,伴着人们的哭喊声,他的脑海中不停地重复着一句令他悲痛不已的话:他敬爱的祖父去世了,他再也看不见他了。
钟任仇的父亲钟晖邦自他懂事起就常年忙于家业,在家的时间很少,从小到大,除却母亲,陪伴钟任仇最多的人莫过于祖父了。
祖父对他教育严格却又很疼爱他,教他道理,育他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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