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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一声巨响,钟奉赶紧小跑进来,看见地上又报废掉的一个瓷瓶,问道:“大爷,出了什么事?”
钟任仇掰了掰手指,冷笑道:“唔,没什么,粮仓里钻进来几只臭老鼠罢了。
钟奉不敢多言,让人收拾了收拾,递给他本子,说道:“大爷,宽筋藤和蛇床子已经让人先运往急需的镇子了,竹苓怕是不够的......”
钟任仇却不伸手去接,反而坐回椅子上,道:“你看着办就行。”
钟奉一惊,语气有些为难道:“大爷,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哦?做不了主?我看不是吧。
还有什么事儿是你钟奉打听不到的、解决不了的?就别再我面前装大头蒜了。”
“您......过奖了,”
钟奉摸不准他话中的意思,又不敢反驳,只好打马虎眼道,“我也只是尽量完成我分内的事情而已。”
“分内?”
钟任仇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突然笑了,说道,“钟奉,你确实是个有点儿小聪明的人,只不过,只做分内的事情可成不了气候。
行了,你出去吧。”
钟奉松了一口气,总觉得钟任仇话里有话,但他不敢细问,只好转身出门,却听钟任仇说道:“你要是觉得办不了,就搁那儿吧。”
钟奉心里纳闷,什么时候大爷也这么好说话了?他疑惑的点点头,退了出去。
钟任仇让人收拾了东西即刻启程,吩咐道:“就说是我说的,让钟奉做主,在这边把事情都办妥帖了再回去,枋城的事儿不能就这么让这次的差错给延误了。
一日办不好,他就一日不用回去。”
旁边几人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精明点儿那个掌柜的知道这是要钟奉这是被明升实贬,心下随即已经有了计较。
......
钟任仇风风火火的想要赶回家,偏偏路途不顺,马车已经驾到颂城城外,天忽的就阴了起来,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一行人只好躲进茶摊稍作歇息。
“客官,小摊并无好茶,委屈您受苦了。”
茶摊只有一个白须老伯,并无打杂伙计,他一手拎着一个黄铜大壶,另一手端了个托盘,上面放着形色各异的还有着残缺口的白瓷茶碗,晃晃悠悠的走来。
钟任仇虽然脾气不好,却不是无缘无故就抱怨之人,更不是眼高于顶、瞧不起别人的纨绔子弟,见卖茶老伯与他搭话,拱手回道:“并无嫌弃,还劳烦您老在大雨之中还要看顾我们。”
老伯哈哈一笑,捋捋白须,把茶碗挨个放下,双脚一踮,高举铜壶给众人沏茶,一片茶叶飘在壶嘴之上,却并未掉落,茶虽并不似珍品香甜,却也让人感到丝丝温暖。
卖茶老伯道:“雨中品茶,别有意境,”
他指指茶棚上的一个小窟窿,雨水顺着那窟窿滴溅,“我倒觉得,这破棚可比亭阁要强很多。”
说完就拍拍钟任仇的肩膀,用冲他眨眨眼。
钟任仇一愣,还不等细问,茫茫大雨之中走来一人,撑一纸伞,身着靛蓝色长袍,墨发束在脑后,只绑一根布条,并无缀饰,那人相貌硬挺,身材凛凛,气势却温文尔雅。
他施施然走进茶铺,似是在寻找可坐之处。
可四周都已被钟家的随从占了,只留钟任仇这一桌还留了一条的板凳。
钟任仇伸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那条板凳,道:“兄台如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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