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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医师闻言瞥了秋葵一眼,假作恼怒地蹙眉低叹。
“小姐····”
秋葵瞬间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
“噗哧,你这榆木疙瘩不是正在伺候纳兰小姐吗?”
淼医师见秋葵一面局促地搓着手,一面拿眼悄悄觑她,忍不住掩嘴轻笑。
她又小心翼翼捧起花桌上的浅底瓷盆,利索地朝外头走去。
“你们几个去移北角的冰盘,你们去南角···动作都麻溜些。”
见主子走了,屋里的丫鬟也来来回回挪动起冰盘,冰块被撞得喀嚓喀嚓直响,原本静谧的屋子一时喧闹起来。
“纳兰小姐,大概还要一柱香的功夫,您可要喝口茶?”
秋葵搬了个小兀子过来,扶纳兰柒坐下。
“嗯”
纳兰柒注意力全被北面墙上挂着的人物画吸引住了,只是漫不经心点了点头。
那是她父亲早期的墨宝,构图、设色以及笔墨流转的手法都不如现在讲究,但却极具灵气,只可惜他已经不用这种细工笔作画了。
画中所绘是一高髻女子,束妆典雅明丽,丰姿亭亭玉立,女子正笼袖对月独立,兀自凝眺。
抬眸静思间,她那温雅娴静、韵致天然的形象也跃然于纸上,栩栩如生。
“纳兰小姐可是有何疑惑,不如和奴婢说说?”
秋葵端了蛊茶水过来,见纳兰柒正直勾勾盯着北墙,面色若有所思,忙开口问道。
她确是有些不解。
纳兰俊义早期的画作在坊间是不流转的。
他年少时学有所成,刚刚崭露头角却又恰逢轩辕将军叛乱,作为轩辕家的女婿,纳兰俊义也受了无辜牵连。
昔日向他乞诗求画的座上客,转而换了副嘴脸,将他视若路人。
饱尝世态炎凉后,纳兰俊义性情略变,温文尔雅间添了几分任性不羁,笔风也由线条细劲变得方圆兼施、洒脱而流畅。
淼医师又是从何处得来这幅旧画?
“疑惑谈不上,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纳兰柒朝画卷挑了挑眉,朝秋葵道:“这画设色浅淡,年久有退却益见清雅,不知是哪位大家所作?”
秋葵顺纳兰柒的眼光,抬眸看了过去,她蹙眉想了想道:“确实如小姐所言,这画有些年头了。
作画之人纳兰小姐也相熟的很,是”
“旧友所赠,秋葵一个丫鬟哪懂这些雅物。”
一道有些清冷的声音陡然插了进来。
“主子,药草您都安置好呢?”
秋葵忙噤了声,弓腰行礼。
淼医师逆光立在门槛处,面上神情晦暗不明,她眯着眼细细打量了纳兰柒一番,才笑道:“纳兰小姐年纪尚幼,品画方面就别有造诣,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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