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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有难处,人人都活得不易。
这个故事听完,沈寰觉着,她可以放下心中成见了。
若说从前多少对杨轲逼迫自己,甚至阻挠她和顾承在一起,怀有怨愤。
那么至此,她对这个人,已了无恨意。
一个精妙的刺客是要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换句话说,她是一把利器,平日里应该藏好,轻易不必显露锋芒。
高凤翔深谙这一点,对沈寰待以上宾之礼,很像是古人养士一样,只将她的一应起居生活交给蒋钊打点,显然也很信赖蒋钊这个人。
多少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蒋钊犹是以公谋私,将她的宅子安在了自家隔壁,说是这样才能更方便照看。
两进的院落,颇有当日顾宅的味道。
院子里栽了一棵石榴树,到了夏天该是榴花红似火。
关中的石榴有名,不必去街面上买,回头一伸手就能摘下新鲜的来尝。
当然,这得取决于她能在这里安稳的待多久。
白音这会儿比她还兴奋,觉得今后的日子可算有了着落。
站在廊下,一个劲地指挥着蒋钊带来的人,擦拭这厢,打扫那屋,颇有那么点当家人的派头。
“这小丫头挺能干,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
蒋钊站在院子里和她闲看,“你打哪儿收来的,是个人才。”
白音没换装,依旧是小厮扮相,一张脸黑里透着黄。
沈寰笑问,“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姑娘?还是你看谁都觉着像是女的?”
他上下打量她,“你我瞧不出来也就罢了,她明摆着是个女孩。
小细嗓子,配着一双小脚。
别以为套着个男人的鞋就能混得过去,男人走路,不是那个样子。”
她点头,“观察得真仔细,是个精细人。
得了,我也正想说,以后也不叫她扮男人了,怪累的,人家原本是个顶漂亮的人儿。”
蒋钊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是么,有你漂亮么?”
她不答,像是故意激他,“男人和女人没得比!
怎么着,不是夸口说早晚会知道我是男是女。
到了这会儿,我也见过天王了,你还没猜度出来?”
天王又没明说!
其实沈寰最知道,杨轲的那封信里压根就没提她是女的。
这种小事,对一个刺客和一个心怀天下的男人而言,根本都是不值一提的。
但蒋钊很在意,而且一心想搞清楚,因为这是关乎日后,自己如何跟她相处的大事。
“你这人不实在。”
他眯着眼睛,带出一股子风流幽怨,“说是沧州人,见了天王又说是北京来的,我都不知道该信你哪句话。
今后是要做兄弟的人,可不能这么满嘴跑舌头。”
她抬眼睨他,“那会儿你不信我,我干嘛要和你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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