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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崔承秀的车队在徐州守备的八百骑兵护卫下已经连夜抵达了滕县,这里是北方前线的粮草囤积地,南方各省通过铁路、水路运过来的粮草堆积如山,上万安徽、河南籍的壮丁还有征集的本地民壮在加固城墙,万一清军突袭滕州把这几十万石军粮马草付之一炬,那这场仗可就败定了。
另外滕州还驻扎了两万浙江客军,领军的浙江兵备道是崔承秀的门生苗可鉴,这支部队的任务是护卫沿途的军资人员运输,保卫粮草。
因为是崔尚书的嫡系,所以装备精良,士兵也多青壮,是对付袁崇焕的一支奇兵。
所以崔承秀必须要在滕州停留一下,安排事宜。
滕县县衙后堂,亲兵捧上两杯热茶以后就被苗可鉴挥退了,房间里只剩下苗可鉴和崔承秀两个人了。
“房舍简陋,粗茶淡饭,真是怠慢大人了。”
苗可鉴面带歉意地说。
这房舍原来是鞑子县官的居所,后堂按照满族的生活习惯垒的土炕,支的大铁锅,墙上挂的兽皮鹿角,很有点异国风情。
房间里摆放着千里遥远从浙江运来的全套楠木家具,崔承秀坐的太师椅上面还铺了一张五彩斑斓的老虎皮,桌子上摆的也是浙江运来的特产安吉白茶,色泽翠绿,香气似花香,崔尚书端起茶碗嗅了一下,赞叹一句:“好茶,苗大人还是那么擅长茶道啊。
这房间布置的颇有特色,汉满交融,不错。”
“卑职不敢当,大人缪赞了,大人舟车劳顿千里奔波,都是为国家社稷操劳啊,既然到了卑职这里,理应尽力招待。”
苗可鉴客气道。
“前边的事怎么样了?”
崔承秀呷了一口茶水,淡然问道。
苗可鉴赶忙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遵照大人密令,运到兖州的都是些陈粮旧秕,份量也很有限,勉强管饱而以;军饷是一钱银子都没给,听说徐州军早就开始怨声载道了,卑职让人放出话去,就说银子被袁崇焕一干人等贪污了,兖州闹了几次小规模的兵变呢,姓袁的杀了几个闹事的才压下去,不过当兵的是敢怒不敢言,暗地里记恨他的人多了去了。”
“做的很好,不过这后方的钱粮还是不停的运上来,堆积如山的成什么体统?前方将士不会怀疑你吗?”
崔承秀问道。
“大人明鉴,咱们大明南方稻米充足,可是清国去年却是大旱,他们的军粮接济不上,多尔衮派人来和卑职接洽,愿意以高出市价三倍的价格收购军粮草料,卑职想这些粮草既然不能便宜了姓袁的,还不如卖给鞑子赚他们的银子,也算为国尽忠了。”
苗可鉴小心翼翼地说,生怕崔尚书怪罪。
崔承秀沉思片刻,“不错,此举深得我心。”
他开口赞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多尔衮现在也算咱们的盟友了,支援他们一些粮食,让他帮咱们对付袁崇焕,等扳倒了袁崇焕再停止供应也不迟。
对了,卖粮草的银子可要上缴国库哦,九千岁那里已经压了不少前线将官参你后勤不力的折子了,为了替你遮盖、疏通,本官可要耗费不少人情礼节的。”
“这个自然,大批现银已经随船后运了,恐怕这会已经到大人府上了。”
得到夸奖的苗可鉴小胡子都翘起来了,这趟差事赚的银子可是够多的,清军买粮草的价格可是市价的五倍,他只报了三倍,另外的就成了他私人的了,闷声发大财啊。
“粮食的损耗就说是救济山东灾民了,本官会替你圆场的。”
崔承秀知道有大笔银子进帐,也是开心得很。
“还是大人想得周到,卑职愚钝,居然没想到这个瞒天过海的法子,大人果然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明第一儒将啊,如果是大人领军,恐怕清军早就败退到北京去了。”
苗可鉴献媚的说。
这个马屁拍的崔承秀舒服极了,他得意地站起来背着手走了几步说:“本官正有此意,此番前来就是要接手徐州军的,等我斩了袁崇焕,接管了大军,你就把军饷发上一个月的,粮食也稍微弄点好的,前面的损耗就都推到袁崇焕身上好了,反正人已经死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那时候可不能再卖给清军粮食了,他们没有粮草,自然败走,本官率军出击,收复千里河山指日可待,到时自然有你一份功劳,想必浙江巡抚的头衔少不了。”
“卑职先行谢过大人了,只是要阵前斩杀袁崇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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