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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妹妹一点头,又偷看了眼胖子,就乖乖来到桌边。
先自一青瓷皿中取些清水注于一方冰纹端砚中,又拿起一枚用了近半的墨条。
墨外有鎏金朱砂包裹,背面可见隶书填金的“青圭”
二字。
接着,陈婵馨一手执墨、一手扶砚,皓腕轻转、玉臂徐摇。
一眼望去,竟是一副现代版的红袖添香图,端得静丽非常。
连许鼎见到这般模样的陈婵馨,也不由生出一份惊艳,与平日嬉闹玩笑不断的短发妹妹完全判若两人。
渐渐的,墨香就在书房中泛起,透出娴静和书卷之情。
待一砚墨磨完,短发妹妹又细心地将一卷熟宣铺开在桌,才向胖子轻一点头。
“晚辈献丑了。”
亦向陈婵馨一笑,许鼎就直步来到桌前,选了一支兔毫湖笔,蘸满香墨,挥毫而下。
同时,陈婵馨紧靠桌边,注目看去。
张陈姐妹也联袂眺望。
只有老爷子却半在看字、半在看人,不闻不动。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螣蛇乘雾,终为土灰…”
当第一笔乌黑的墨汁触在宣纸上,轻轻晕开、如有沾染,许鼎仿佛化作一灯下老僧,神游物外、牵挂全无,眼前唯笔唯纸,再无其他。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还是颜楷的筋骨碑力,还是内外兼俱的雄浑古拙,当一笔在手,方寸间就演化千古纵横、示出人道沧桑。
直看得陈婵馨等三女目瞪口呆,心促神摇。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渐渐,笔走龙蛇、锋作刀刃,端正大楷已化成风-流行书,却又于横竖点捺间带出煊赫气焰,仿佛法身万丈。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最后,当一点残墨按下又收起,胖子徐徐直起身、放下笔、正衣敛容,好像一局收官。
同样,陈婵馨亦是身子由紧至松,轻放开抓紧的桌沿,却已秀额俱汗。
“好!
好一笔鲁公书,好一条《龟虽寿》!”
这时,老爷子也来到桌旁,看看许鼎,又看看陈婵馨,忽地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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