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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林椿如往常一般用膳,唤来浴汤。
每月的十五,吴庆林皆会不见踪影,直到约莫丑时才会带着满身露水的寒凉气,窸窸窣窣地爬上床来,拥住林椿。
想来,是有些什么不便与人说的秘密。
林椿心里有好奇,但是并不多,在目前看来,越多的秘密,越是让人觉得空落落得可怕。
而今日,就是……十五。
林椿低头嗅了嗅纸条上的味道,忍不住笑了起来。
姝嫔这个人啊,无论是做敌人,还是做队友,都太弱。
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久居鲍市不闻其臭。
她若是传个纸条,还要留下这么重的熏香味,实在是在宫斗里活不过几日的。
谁不知宫中除了妃嫔,皇上,太后,无人有资格熏香,又是这样浓厚的味道,无非是西域或是南疆进贡的,想来也逃不出那几个从潜邸带来的旧人。
这样的事情,做得再小心,也会有证据。
林椿想了想,妥帖地将纸条收到一个新绣的锦囊里,自顾自地换上了夜行衣,预备去一探究竟。
既然是局,若是不探一探,怎么对得起她的一番绞尽脑汁的谋划呢。
出门前,踢了踢门里软作一滩烂泥,没个正形的影三,林椿有些想笑。
没想到吴庆林的软筋散这般好用,单是涂在发尾也能起效,早知道,便少放些蒙汗药了。
手指在影三的脸上掐了掐。
“小傻子。”
灵活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娴雅宫虽是富丽堂皇,然而近处的这一片秋林,不仅少有人来,无人看守,往往路过的宫女也默契地走远路,绕过这边,如今夜深,更是“万际人踪灭”
。
绕着槐树走了一圈,林椿确认没有其余的机关后,方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按动树根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柱子。
地面无声无息地塌陷下去,通往黑暗深处的阶梯一点一点出现。
心中出现一个猜测。
林椿慢慢往下走,在黑暗的环境中,听觉和嗅觉会越发灵敏,软底的绣鞋悄无声息地往前挪。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越往黑暗深处,越是能够感到森冷的寒气无遮无拦地黏在身上。
心里激烈地打起了退堂鼓。
然而林椿还是慢慢地往前走,“啪嗒,啪嗒。”
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转角出影影绰绰几缕幽光。
昏暗的,油灯枯尽的光。
“吴狗。”
是男子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恨。
“啪。”
鞭子刺到血肉,皮开肉绽的声音。
心跳猛然加速,林椿有一种接近真相而畏惧又渴望的心情。
她一步一步靠近亮光,转过角,着玄色锦袍,手里捏着还在嘀嗒淌血的皮鞭的男子,分明是……
吴庆林。
林椿冷静地将身子缩回去,发出一声因为惊惧而吸冷气的,“嘶。”
吴庆林回过头,脸上满满的杀意在与林椿对上的那一刻,土崩瓦解,尽数变成了,恐惧。
他丢下鞭子,手足无措地跑到林椿面前,露出闯了祸的叭儿狗讨好主人又畏畏缩缩的神情,然而此时他脸上还有将凝固的鲜血,整个场景,诡异到极点。
“你不是吴庆林。”
林椿紧盯着他,冷冷地抛下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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