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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期期艾艾的模样让荣妃都差点要败下阵来。
&esp;&esp;“建德公主到——”
太监在门外通报。
&esp;&esp;“咳咳,小孩子之间吵架,一两个糕点团子的都是鸣鸢这个做姐姐的不周到,还请舅舅看在六皇弟自小失去生母的份上不要责罚他。”
&esp;&esp;易鸣鸢连外袍都来不及脱,直接在陛下的跟前跪着了。
&esp;&esp;话说得恳切至极,反倒让在堂上的其他人都神色微变。
&esp;&esp;粗硬弯曲的黑发被撩起,易鸣鸢将它们握在手中,再次看到了程枭耳后的刺青。
&esp;&esp;近距离观察之下,她确认这刺青只有半块,旁边还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小点,就像是刺到一半被人阻止,因此只来得及刺上这部分一样。
&esp;&esp;“阿鸢,帮我。”
前面的程枭递来两颗红玛瑙珠,匈奴男儿的辫子是只有阏氏才能触碰的禁忌之地,他想全权交给易鸣鸢。
&esp;&esp;易鸣鸢伸手接过,穿在他半湿的头发上,三股发丝在她手中被捯饬得妥妥贴贴,她编完端详片刻,这玛瑙色彩艳丽,通体没有任何杂质,瞧着只比她妆匣里的珠子成色略次一些。
&esp;&esp;但她那几颗可是御赐之物,世间自然少有可堪相比的。
&esp;&esp;
&esp;&esp;“好啦。”
易鸣鸢放下手里的小辫子,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
&esp;&esp;程枭在她沐浴时煎了药,刚倒出来她嫌烫,放到现在变得微凉,是刚刚好能入口的温度,易鸣鸢皱着眉头憋气,将之一口饮尽。
&esp;&esp;其实她身体好转,风寒已经痊愈得八|九不离十了,但程枭坚持让她再喝一副作为巩固。
&esp;&esp;喝完药后,易鸣鸢披衣踱到书案前坐下,向往中原的孩子不止一个,在宾德尔雅的号召之下,每日围在她身边的小崽子足有十几人。
&esp;&esp;易鸣鸢摊开宣纸,执笔蘸墨,既然要做他们的夫子,那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准备明日讲习的内容。
&esp;&esp;栾庆本是后殿烧火的,要不是今日乱成一锅粥,他被随手派出宫,还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见到传闻中的建德公主。
&esp;&esp;“奴才在宫外有一个妹妹,父母亲对她不好,只要公主愿意援手,将她从家里接出来安置,栾庆一生为您马首是瞻。”
说完往地上重重一磕,发出闷闷的声响。
&esp;&esp;“嗯,去吧,地上凉。”
易鸣鸢答应下来。
&esp;&esp;一阵冷风刮过,把残存的几片树叶吹得簌簌作响,宫中的事务多,上午这边吵嘴,下午那边克扣,可是这些都分轻重缓急。
&esp;&esp;牵扯的人重要了,那小事也变大事,利害关系多绕几层,就像今天这样,一个糕饼砸下来,萧咏柃就进了坑。
&esp;&esp;至于荣妃……易鸣鸢呼出一口白气。
&esp;&esp;先暂且让她蹦跶两天吧。
&esp;&esp;
&esp;&esp;燃烧着的银丝炭不时发出轻微的声音,白玉地面映出温润的光泽,来人对紫檀书案旁坐着的身影说话。
&esp;&esp;“孩子,你又鸢减了些。”
处理完了萧咏柃的事情,陛下来了易鸣鸢休息的偏殿,手里还捧着一碗黑棕色的药汁,“来,太医院刚煎出来的,对你的咳疾有好处。”
&esp;&esp;于君臣关系不同,他对易鸣鸢亲切得就像亲生的父女一般,连药都是亲手端过来放在易鸣鸢面前。
&esp;&esp;宫中人多复杂,他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会让底下人自作主张地揣摩,所以并不会太过偏爱任何一个孩子。
&esp;&esp;然而易鸣鸢就不一样了,无父母双亲在旁,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esp;&esp;对她再好也只不过会让众臣叹息一句公主命苦,陛下仁德,她的出现让他满腔的慈父之心不再踏空凌云,踏踏实实的有了着落。
&esp;&esp;担心易鸣鸢因为萧咏柃的事情独自伤怀,忙不迭的就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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