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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毕,梅振衣心中暗自升起一股怒气:“这姓吕的太过分了,孙思邈不辞辛苦为我治病十二年,从来没有贪图过什么,他吕道长倒好,轻飘飘一开口全成了他的功劳!
……白白占了一座道观和半座齐云峰还不满足,现在一开口就要青漪湖中的三座山,用收徒弟做幌子。
……真把我当白痴小孩了,一口就想吃定我和芜州梅家,却不知道我也是个老江湖了,要真耍手段还说不定谁耍谁呢。”
心里暗骂,表面上却装作一点事都没有。
梅振衣听说那三座山确实是个宝地,盛产各种珍稀药材,而包围三山的青漪湖则是芜州一带最丰饶的水产地,连年鱼丰蟹肥。
吕道长一张嘴就是这么大的胃口,梅振衣看穿了当然不高兴。
孙思邈提醒的对,不管那吕纯阳是什么高人修什么仙道,对于梅振衣来说,就看他怎么跟人打交道。
至于学仙术梅振衣还是稍微有点动心的,毕竟听名字那人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吕洞宾,所以让梅毅去探探底细。
如果那吕纯阳真是有道仙人,那么梅振衣再打别的主意也不迟,反正他也不缺心眼。
又过了不久梅毅回报:“少爷,我看的仔细,那位道长确实有点修行。”
梅振衣挥了挥手,让其它的人都退下,悄声问道:“就你看,他到底有多高的修行,比管家张果又如何?”
梅毅笑了:“恐怕还不如张果,不足才易露底,他若真是仙家高人,凭我的眼力还看不出底细呢。”
梅振衣又问:“那么如此说来,他就更不如你了,我指的是动手斗法。”
梅毅:“他是修道之人,若论修行境界可能不比我弱,但假如真动手,只要他不事先准备什么诡异法术,我一出手有把握在几合之内将他制服。
……少爷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就算你不想答应他的要求,找个借口推托就是了,没必要将他怎样吧?毕竟修行高人地位超然,他也没什么恶迹,公然开罪不是明智之举。”
梅振衣:“毅叔多虑了,我只想心中有数而已,并不一定就要做什么,这件事先拖拖吧,等过年再说。”
每年年底之前,菁芜山庄都要向齐云观送去下一年的供奉折银百两,梅振衣也想去亲眼看看这吕道人想占的那三座山是怎么回事?眼下还是养好身体要紧,届时再见机行事。
前面张果招待吕仙人以及门下仆从吃了午饭,终于把他打发走了。
这拨客人前脚出门不久,张果正在小院中向梅振衣转述今天的详细谈话,有仆人又来禀告,门前有一女子,点名要见管家张果。
那报信的门童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厮,说话时看着张果神情有些古怪,梅振衣问道:“有客来访你通报便是,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小厮赶紧道:“少爷您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秀美的女子,差点以为是下凡的仙女了,门前的下人们眼睛都看直了。
请她进来又不进来,只站在门口,点名要管家出去。
张管家在山庄这些年了,也没听说他和外面谁家的姑娘有什么来往,所以大家都很好奇。”
张果也纳闷了,问道:“那女子可说自己是什么人?”
小厮:“说了一句,自称绿雪,来自敬亭山。”
张果闻言色变,一挥手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你们好好的干自己的差事,谁也不要乱嚼舌头!”
门童走后梅振衣见张果神色有异,忍不住问道:“管家,你这是怎么了?那来人有什么不对吗?”
张果连忙躬身道:“这里没有外人,老奴不敢隐瞒,那绿雪非人,乃是敬亭山中一株生长了三百年的茶树精灵。”
今天可真热闹了,昨天刚谈完神仙妖精,上午吕仙人登门,下午树精绿雪又来拜访。
梅振衣揉了揉太阳穴说:“如此说来这绿雪是你的同族,她有事找你也正常,看你的神情怎么不对呢?”
张果:“少爷有所不知,那绿雪五十一年前化身成灵,就是因为观自在菩萨于敬亭山显圣,机缘巧合得此福缘。
……她与我不一样,扎根敬亭山中润物化雨不入世间,这几十年来我从未听说过她走出敬亭山。
今天突然来到菁芜山庄,必定是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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