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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妈妈（第2页）

后来她来找我，在来的路上，被车……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更怕你不原谅我，所以我一直都没办法和你讲。

&esp;&esp;可我也没办法瞒着你，事实迟早要告诉你，你妈妈的死亡虽然不是我直接造成的，却是因我造成的。

&esp;&esp;陆承德在说话，而陆初梨只是愣愣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esp;&esp;女人很年轻，真的，她看到上面写着的数字，陆初梨估略了一下，去世的时候，正好20岁。

&esp;&esp;20岁，20岁。

20岁?

&esp;&esp;“……”

&esp;&esp;“爸爸。”

&esp;&esp;她颤抖着唇瓣，是因为冷还是什么其他原因，陆初梨说不清楚。

&esp;&esp;“所以你一直在怪自己吗？一直在，愧疚?”

&esp;&esp;“我不知道，宝贝，我不知道。”

&esp;&esp;他痛苦地捂住脸，另一只手却还牢牢攥紧，替陆初梨挡住扑面而来的雨丝。

&esp;&esp;可哪里能挡得住呢，风雨无羁，它飘飘洒洒，携带着凉，轻轻碰上她的唇角。

&esp;&esp;爸爸，所以你对我的爱，也是来源于对妈妈的愧疚吗?

&esp;&esp;你愧疚让她19岁怀上孩子，愧疚没能给她一个好的未来，愧疚她来找你，却死在一场车祸。

&esp;&esp;“自从我妈走后，我也才想起一个事实，那就是宝贝，你也会离我远去，那么这就不得不提这件事，我以前不告诉你，是真的害怕你恨我。”

&esp;&esp;恨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恨他没带给她一个正常的家。

&esp;&esp;如果他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她或许不会出生，也或许她会拥有一个正常的家。

&esp;&esp;陆初梨没有回话，她只是垂下目光，看着自己的鞋尖，就像在逃避似的。

&esp;&esp;“爸爸，是我抢了妈妈的爱吗？”

&esp;&esp;她问出一个陆承德没想过的问题。

&esp;&esp;“你在自责，我看得出来。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因为我没有妈妈，想加倍地对我好，可是现在，可是现在我不敢确定了，爸爸——我该说些什么呢?”

&esp;&esp;陆初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还有理智，没有把最想说的说出口。

&esp;&esp;那就是——她享受了妈妈该有的爱，并且无耻地，可恨地，爱上自己的父亲。

&esp;&esp;她该怎么面对眼前的墓碑，又该怎么面对陆承德?在此之前，她可以认为陆承德和妈妈是好聚好散，也可以认为是渐行渐远，总之不该是，这个样子。

&esp;&esp;“不是的，宝贝，你不能这样想，我爱你，也爱你妈妈，你怎么能因为这件事，忽略我这么久以来的付出呢?”

&esp;&esp;陆初梨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esp;&esp;是啊，你爱我，可你不知道，你的爱对我来说，竟然变成那么可怕的东西。

&esp;&esp;是我的错吗？还是你的错?我为什么会爱上自己的父亲?是你的错吧，我求求你了，陆承德，说是你的错，说你不该对我好，不该爱我。

&esp;&esp;不然，我会痛苦到死去的。

&esp;&esp;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风却还在吹。

&esp;&esp;“回家吧。”

她说。

&esp;&esp;让她再逃避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