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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伶坐在榻侧,一双大眼睛正担忧地望着洛拙,问道:“可好些了?”
洛拙只是怔怔地望着她说不出话。
他少时读过很多医书,每日只是探求医理,与弟弟在外寻找治乔洛愚的病也是专心异常,哪曾消受这般温柔辞色。
今次与这个有缘相逢的女子出门,虽然自己先前不喜她说话做事的行为,可是在客栈她不离不弃,竭力搭救;在自己病中,她也雪夜出门寻药。
心中不由得对她厌憎之情全除,而一时竟多出许多好感来。
芳伶看洛拙这般瞧着自己,脸颊飞上一片绯红。
洛拙道:“这次若不是姑娘和我一起出来,我都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芳伶道:“还不都是因为我,要不你也不会把那上山的铁钩子断了,临此两难。”
芳伶又即嗔道:“这般,你也不怨我随你出来了,对吧?”
烛光下面庞粉嫩生姿,洛拙笑道:“救命之恩,焉能忘怀。”
芳伶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叫:“你采到了那雪影花,是吧?那位农户看到你手中紧紧攥着这花,于是也给带了回来。”
洛拙起身,与芳伶在烛光下细细看那花,却见此花泛着淡紫光晕,分了九瓣,洛拙采时其花蕊处盈了一抔雪,此时已经化尽。
芳伶问道:“这花这般瑰异,定有奇效。”
洛拙道:“我上山时看到它,发觉它周边的雪都融化,而且旁边还有蛇,定是此花属火,温暖了周旁;而花蕊处还盈着雪,应该是此花中心处属寒,使落在上头的雪不致融化。”
芳伶急问:“你说旁边有蛇,你是中了蛇毒么?可厉害么?”
洛拙看着她焦急的样子,连忙说:“这蛇大抵只是山中普通的蛇,有毒也并不十分厉害,你刚才取来了药,已经治好了。”
芳伶见他把自己毒治好的功劳都说给了她,回想着之前二人来时她还那般对他,心中惭愧。
洛拙笑道:“这下愚弟的腿应该能治好了。”
芳伶道:“那咱们还是多休息几日吧,你的毒还需要再歇歇。”
洛拙笑道:“就算不为了我的毒,还有那位大娘的病呢,总要三五日方能痊愈。”
就在这时,那位农户进来了,双膝跪下,连连感谢。
洛拙和芳伶连忙将其扶起,洛拙道:“若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恐怕已经冻死在山上了……”
未等洛拙说完,芳伶接道:“医生有割股之心,他的割股之心胜过旁人千倍万倍,所以你母亲的病一定能治好!”
洛拙笑道:“你终于肯说我的好话了!”
芳伶娇嗔道:“我几时说过你不好?你要是早些多与我说说话……”
说到这儿,闭口不言,脸又红了。
洛拙和芳伶果然又多呆了些日子,直到那妇人的病彻底好了才离开。
那农户千恩万谢自不必说。
两人有了这次的患难与共,心中都觉得初相识怕是看错了对方,于是都拉开了话匣子,洛拙给芳伶讲了不少和洛怯出门寻药时有趣的事情,芳伶听得津津有味。
芳伶看他虽然口齿颇为木讷,但是一副热心肠,又端凝稳重,说话起来也是俊目流眄,亲切温和,心中喜欢之情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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