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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响,酒水、碎片齐飞,众人正诧异间,角落那汉子竟张开了嘴嚎啕大哭,那酒壶就是他掷出去的。
只见这条汉子哭得满脸通红,已分不清是醉酒还是悲拗的缘故,他哭号间,一把扯下了头上戴着的帽子,尹琮和惜芷一看,都是吃了一惊。
只见他头顶上的头发全剃光了,只前额留有少量稀疏的短发,看起来令人甚是揪心,可这却是蒙古人的典型髡发!
他大号:“老子他妈的年灾月厄,去了趟大都求人办事儿,竟被他妈的死蒙古人剃了个鬼头!
老子头发和他们死蒙古鞑子一样了,老子他妈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人声音发颤,夹杂着难平的哽咽,显是郁闷数日,悲拗满怀。
大都是元朝皇帝脚下,所以蒙古人大面积实行剃发易服,但是一些官员是不必剃发的,只是老百姓却要在蒙古人的胁迫下剃成蒙古人的发式,穿着蒙古人的服装,外表和蒙古人已无差异。
那些蒙古人听了这话,哪有不起怒火之理?他们身上全是钢铁一般的肌肉,如几头野兽般猱身而来。
那汉子“噌”
地站起,似乎喊出心中郁郁之前,便浑不怕这些凶悍的蒙古鞑子了,他抓着身边的酒杯,便要等那些蒙古人一靠近,便掷将出去。
忽听一个声音泠泠似玉,冰冷如霜:“要打他,先过我这一关。”
话音甫歇,一条棕色身影提起身边的长棍便飞身而去,“扑”
、“扑”
几棍,那些蒙古铁汉猝不及防,竟无一逃开,都被打退了好几步,踉跄了几下方可站定,身上都已是疼痛难忍。
陆尹琮这一手如雷霆闪电般迅疾轻快,阮惜芷不由得喝了一声彩。
那角落里的汉子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呆,随即听到陆尹琮对他道:“阁下快走,你这被剃发之辱,今日教兄弟给你报仇在这几个鞑子身上。”
那人抹干眼泪,正义凛然道:“兄台,你这份大义,兄弟没齿不忘。
今日你出手相助,我岂能拂袖走了?我必要和兄台一道和这帮鞑子周旋。”
尹琮问道:“阁下可会武功?”
那人惨笑道:“会武功还能让人剃了头发?”
那几个蒙古汉子被打后,回头望着那为首的汉人,等待示下。
那汉人慢慢起身,看着陆尹琮,用带着陕西口音的汉话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武功?”
陆尹琮听了,剑眉一竖,喝道:“你好不愚蠢,以为我会说给你听么!
你身为汉人,却给蒙古鞑子作恶狗,还剃了个蒙古发型!
我这位大哥是被迫的,而你却是愿意的!
当真是无耻至极!”
那人微微冷笑道:“你今日是自寻死路。”
惜芷看到那人手上青筋暴起,显是武功不弱,心中一阵惶急,轻声道:“陆大哥,你……你小心些。”
她见陆尹琮危险,好像有千言万语哽在胸怀,欲说给他,可到了嘴边,却只剩下这样一句不疼不痒的言语,可她眼眶微湿,手心冒汗,目光紧紧地盯着陆尹琮,心早已快要蹦到了腔子外。
陆尹琮看到眼前这人青筋暴起,知道他功夫不弱,而自己的内力现下大约已恢复了七成,却也不知能不能打得过他。
他在危险之中听到了惜芷这样一句话,饶是这句话多么平常,他也不自觉地心中高兴,他不顾敌人是否出招,还是侧头望向惜芷,轻轻一笑,道:“芷妹,放心罢。”
店中老板看到两方要打仗,扑地一下跪翻在地,大声哭号:“请几位大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实在说不了就请到外面去打。
外面地方宽,小店是个小本生意,损了店堂,小店也就要关门了!”
陆尹琮是决计不肯毁了这小店的,他对那为首的汉人道:“我们到外面去打,你们一行人一起上。”
那汉人冷笑道:“哟,好大的口气!”
说着便往外走,那些蒙古人也随着。
尹琮对那汉子道:“阁下不会武功,到了外面恐怕会被伤到,还是和我的芷妹一块儿在这里稍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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