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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嘉县主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乔玉才算松了口气,他总算明白哄人是多困难折麽心力的事,想着自己以后要少哭一些,至少,至少别太累着太子了,天天都要哄自己。
乔玉和福嘉县主相对讲着闲话,福嘉县主对乔玉这么多年来的每一件小事都感兴趣,乔玉得一直讲个不停,直到因为口干舌燥将茶水都喝完了,福嘉县主看着一旁站着的锦芙,将茶壶递了过去,笑了笑,“麻烦姑娘替我们再跑一盏茶,小玉口渴得很。”
锦芙微福了一礼,又打量了福嘉县主一眼,大约是觉得她的确是年老体弱,而方才也不似做戏,才转身离开了,却让小太监盯紧了些。
福嘉县主见她走下了亭子,压低了声音,同乔玉讲了方才不能说的话。
她还是很犹豫,该不该直接明了地将话说出来,可看乔玉这样傻,又天真,怕还是不明白事情,只好教导他,“外祖母知道,你同大殿下之间的事。”
乔玉一怔,他同殿下之间,之间有什么事?他自己怎么不晓得。
福嘉县主的声音,周围大约只有乔玉能听的清楚,她又道:“男子与男子之间的事,终归不是正道,也不可能长久。
不知道,小玉你是自愿爱慕上了大殿下,或是,或是被迫……不过,这都不要紧。
我在宫外听人说,大殿下现在待你极好,如今一看,也不是假话。
你们既不能长久,不若早做打算,早些向殿下求了恩典出宫,好不好?这也得仔细盘算,现在大约不行,要等待时机。”
她早已在家中想好了这些,只为了乔玉。
她甚至希望乔玉是被迫的,这样日后分离起来也不会有太多痛苦与思念。
乔玉一怔,这一番话他听得模模糊糊,前言不搭后语,脑子里只有一句自己爱慕上了大殿下,还没敢多想,整张脸已全烧起来了,又滚又烫,染满了海棠似的红。
他不知道这句话怎会这样厉害,将“爱慕”
两个字才在舌尖上滚了一道,就不只是脸红,呼吸都比寻常快了好多,赶忙将那两个不能提的字吞了下去,这下就更不得了了,像是热烈燃烧的火焰,从喉咙灼烧到了五脏六腑,接着蔓延到了浑身上下,心口是最后被占领的。
心尖上只有那两个滚烫的字了。
乔玉被烧的大脑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想,原来爱慕这个词,不只是能用在男子与女子之间,男子与男子,也能互相爱慕对方。
福嘉县主满心都是忧虑,还得注意着锦芙的动静,便没瞧见乔玉的异样,径自说着以后的打算,“等你从宫里出来,外祖母亲自替你挑一个貌美贤淑的女子做妻子,真心爱慕敬重你,再生许多许多的孩子。”
她一顿,说到了成家,就不得不提立业了,握紧了乔玉的手,“乔家本该有你的一份,但因为你不在,先被他们那些不要脸皮的东西抢去了,不过没有关系,外祖母亲自替你去要。
要是要不到,要不到……你也不要担心,我在京中有许多铺面,几个仓库的嫁妆,还有封地,在江南那一处,是个极好的地方。
若是你想回陇南也可以,就将京城里的这些卖了,全换成银两。
不管你想要什么,外祖母能给你的都给你。”
福嘉县主除了乔玉,在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亲人,满腔的爱意全投在他的身上,恨不得趁自己现在腿脚头脑还算灵便,将乔玉的后半生全安排照料好。
乔玉这时才算反应过来,暂且将自己一颗蹦跳得过快的心按捺下去,很认真道:“我是不会离开宫里,离开殿下的。”
他们在六年前已经约定好了,以后是要一生一世作伴的。
这是乔玉一辈子最重要的约定,除非他死,否则都会遵守下去。
福嘉县主的眼睛一红,这便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景,忙道:“你以为不离开宫中就可以吗?他,他……”
她一时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劝说乔玉,却忽然听见御花园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一群年轻的少女穿着鲜艳的宫裙,头戴鲜花,容貌娇美,自不远处桃花林里走出来。
她们大多十多岁的年纪,女官们在前面领着她们,似乎要去一个什么地方。
这是今年大选,储秀宫里新来的秀女。
福嘉县主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心里已有了完整的想法,才指着最前头的那个女子,对乔玉轻声道:“这是今年宫中的秀女,这么一起行动,肯定是要去见陛下,从她们中挑选成为妃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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