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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儿终于睡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刑部大牢。
清淡的檀木香似有似无,身下是厚重暖和的床褥,上方是飘逸摆动的纱幔,转过头看向床外,窗明几净,是间清新闲适的卧房。
怎么?没有鞭打上刑,没有审讯逼供,没有按指画押,没有三司会审吗?
她怎么都不记得。
就这样给放出来了?会不会太容易了?
不过,她回想到睡着之前的事,便甜蜜地笑了起来,又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
是了,他说很快,很快就会救她出来,那自然是很快了,快到肩上的伤还在钻心地疼,没有一丝恢复的感觉。
他是皇上啊。
李慕儿越想就越哭得身子都微微抖动起来,可惜碍于双手还不好,身上也没有力气,否则真想跳起来即刻去寻他。
他是皇上啊,九五至尊的皇上,却原来也有埋得那么深的痛苦,无人可诉,无人能解。
她哭着去看窗外,却猛然发现,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没有这么小,这里不是雍肃殿?
李慕儿脸上僵住,忙止了哭声使劲眨落眼泪仔细分辨。
这是,在哪里?
急急开口叫道:“银耳,银耳……银耳!”
门迅速被人从外面推开,映入她眼帘的却不是银耳,而是马骢。
“骢哥哥?”
李慕儿疑惑唤他。
“慕儿,”
马骢赶紧跑到她床边,手探上她的额头感受了好一会儿,才呼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烧总算是退了。”
李慕儿起不来,只能继续问:“我烧了很久吗?”
“整整三天三夜,”
马骢为她掖掖被角,“一直发着高烧,说着胡话,对对错错的……”
李慕儿此刻虽然醒转,身子却一点也没爽快,好像又往鬼门关走了一圈似的。
马骢知道她的心思,深深望了她一眼,安慰她道:“我知道你有无数个问题要问我,可是你现在还没好透,先吃点东西,养一养,我再慢慢回答你。”
李慕儿还是满脸不安地望着他,他只好又补充道:“你放心,事情都摆平了,你李慕儿的小命又捡回来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可以了吗?”
李慕儿只想问一句,便再也憋不住问了出来,“他呢?”
马骢本因为她醒来有些许宽心,闻言手僵在被头上,看着她又哭花了的脸,心里像被人痛击了一拳。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满心都是他呢?
闷闷答道:“皇上也很好。
事情解决了,他叫你先在宫外静心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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