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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肯出来了。”
百泽白嫩的脸上似写着大大的“不悦”
,一个挺身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把她顺道带出来,算不算完成任务?”
程清璿一身轻便的白衣、袖口云纹若现,长发自然披散,玉雕似的面容上波澜不惊,只瞥上一身小厮打扮、正在熟睡的若芸,目光暗淡。
百泽顺着他目光看去,不由紧张的摆手道:“她自己拿着车中的水果小刀削发的,不是我干的啊。”
“知道了。”
程清璿简短的回答,终于收回目光落到百泽身上,低低开口:“清肃查的不错,这清平教能混入京城,的确与赵无阳脱不开关系,他此次留京彻查清平教余党,怕是能抓个把知情人出来。”
百泽闻言神色一凛,收起那嬉皮笑脸,冷笑一声:“难怪要我带她离开京城,原来那些人还顺道冲着她来的。”
程清璿微微颔首,神色阴郁起来,叹息道:“赵无阳个人倒是能解释,怕他背后是有人盯着,才会牵扯清平教进来。”
“与其牵扯清平教,不如说这清平教才是主谋?”
百泽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摇了摇头,“不然,赵无阳要复仇,借谁的手?清平教能夺了皇权,这赵无阳也能替他师父报仇,一举两得咯。”
他摊手,语气轻松却言之凿凿。
“当年大祭司亡故,赵无阳既然一口咬定是我所为,那他要如何便如何吧,只是……”
程清璿忧心忡忡,蹲下身探手,轻轻拉过若芸的手腕,指尖点脉,叹息道,“上回后山的匪徒实则是清平教唆使,你我都大意了。
且她殿上一曲昆仑曲,即便赵无阳不感兴趣,也会有别人。
她终究这般卷了进来……”
“你若无法忘,又何苦让她全然忘却?你这般瞻前顾后小心翼翼,却还没挡住滚滚命运,不如顺其自然。”
百泽严肃凝神,凭空一句,字字见血。
“顺其自然……还来得及吗……”
程清璿目光微动,怔怔的瞧着她安静的睡颜,声音竟苦涩万分。
百泽猛地输出口气,就差翻白眼:“你这独步天下的轻功跟着我们,怎么的也呆了半日有余了吧?没听见我刚才说的?凡事存乎一心,尽人事,听天命。
只要有心,总有转机。”
他越说越不耐烦,干脆叹息,“不过这丫头心思定的很,接触这几次我倒挺佩服她那股子韧,你慢慢考虑,本少爷要补觉去。”
折腾了两夜一日他也困极,干脆绕道草垛另一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程清璿面色微动,缓缓摸出根针极快的刺在她手臂处的穴道上。
她冰冷的手开始回暖,呓语一声似是梦中,一个翻身差点扎上他的银针。
他慌忙拔针抽手,却听得她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不是……坏人……”
若芸还在梦中,冷不丁的就喊出声。
他面色微窘,终浮现丝温柔神色,低低叹了口气。
兴许是连日心惊,她这夜睡得沉也梦的深,她梦到了爹,也梦到了那花园中的老王爷,还梦到了长安街大火,梦到有人抓着她的手给她安慰。
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斑驳的阳光透过树枝点点洒下,若芸才坐起身,百泽正牵了马匹而来,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净无比,整装待发的模样,冲她灿烂一笑:“丫头,赶路了。”
见他递过缰绳又自顾上马,若芸这回才清醒了些,忙道:“这入山是要骑马?”
“对啊,不然你用走的,是要走三个月?”
百泽挑眉怪道,勒了缰绳打起转来。
“可……可是……我们不是不走官道么?”
若芸牵着马上前几步。
百泽肯定的一点头:“不走官道,但是有别的道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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