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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文海明知曲清希和曲清鸿二人童试都未过就直接去参加秋闱,中举几率并不大,可他现在除了赌却是再无旁的办法。
马车上,曲文海的目光在曲清言的身上扫过,这个有天分的孙儿到底要如何处置,他却是一直没有想好,是放任她一飞冲天还是压一压让她识时务懂得以家族为重?
在外放了那么久,这个孙儿似是有了不少小心思。
曲文海收回目光闭目养神,紧绷了许久的曲清言终于是能松口气下来,曲文海目光中的探究和犹疑让她心中一慌,这半年来接连不断的变动让她的心也跟着不安稳。
她只想稳顺的熬到下场,熬到秋闱、春闱、殿试,只要能取得两榜进士,哪怕取不得只能是同进士,她也能想到办法为自己谋得一官半职。
这种身不由己、被人当做软柿子一般随意**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
车轮滚滚,沿着官道一路北上,越是临近京城天气越冷,天黑的早亮的晚,路上能行车的时间并不多,几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京城已是腊月初十。
进了腊月,卢府从上到下陆续离开,到曲文海抵达京城,府中就只剩等着他进京的卢有才。
官位和宅子都变成人家的,卢有才总觉自己应该见一见这位能从十三省按察司中脱颖而出的曲大人。
于是进京的第二日,曲清言一早就同曲清闻几人陪着曲文海去他们的新宅子拜见卢大人。
人生七十古来稀,曲清言在去的路上想着卢有才已是致仕的年纪,怕是背脊都要挺不直,却不想在厅堂中见到的老人,面容只是比曲文海稍稍苍老一点。
面色红润,童颜白发,实是极为长寿的面相。
曲文海对着卢有才行了晚生礼,罗玉才只笑眯眯的受了招呼着众人就坐。
曲清言自认只是陪衬就乖巧的坐在最下首,半垂着眼帘听着曲文海同卢有才寒暄,曲文海对着卢有才行晚生礼自有他的用意,京城的官场就是一滩浑水,不是什么人都蹚得过。
卢有才能在刑部侍郎的位子上稳稳的做到致仕必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年底要去吏部报到,年后就要正式当差,这京城中的形势他知道的还都只是一知半解。
曲文海本就是寒门出身,没有大族出身的傲气,此时有求于人一张利嘴就将卢有才哄得笑呵呵,两人在厅堂中没坐多久,就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长辈离开,他们四个小辈就站起身开始打量前院的布局摆设。
曲清言站在窗边,正望着窗外突然飘至的大雪,耳边就响起曲清闻的声音。
“四弟,京中不比开封,宅子小,院落有限,怕是要两人和居一套院子,四弟可是愿意同大哥一起?”
她猛地攥拳,眯眼浅笑:“大哥总喜欢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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