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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哀家……再想想。”
童贵妃见有望,当即说了几句殷勤好话,跪安,起身之际才发现角落里站着个布衣宫女,细看之下认出了锦月是甘露台见的东宫婢女,当即惊了惊,眼中划过一抹担忧和戾色。
嘈杂的人终于散了,太皇太后也确实多一口都吃不下了。
锦月心中思量:耄耋年纪还要为儿孙之事操心,难怪总觉得这老人身上有种悲戚的无力感。
皇帝卧病不济,众皇子又无特别出众者堪当重任,如何不操心。
“你……叫什么名字?”
沧桑的声音问。
锦月收好心思,垂首躬身上前一步跪下去:“回禀太皇太后娘娘,奴婢徐云衣。”
“喔……好像你说过,哀家这记性,越来越不济了……”
她无力地抬了抬手,血管如叶脉爬在手背,“起来吧,总低头跪着,哀家都看不清你长什么样子。”
锦月起身,被太皇太后打量着脸,心中紧张,好在她看了并没有什么异样。
太皇太后沉吟了一会儿,问:“你为太子所救,又在东宫伺候数月,你说说,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品德言行,又如何?”
锦月一听立刻惶恐地跪下去、额头贴着地:“奴婢身份卑贱,不敢枉论天家储君,太皇太后娘娘恕罪……”
太皇太后睨着锦月的背脊哼了一声,喃喃道:“奴才,果然还是奴才,只有伺候人的本事。
唉……”
“哀家还以为你是允儿指引到哀家身边来的,从前,允儿便时常招胡姬来这儿跳舞,讨哀家欢心。”
她说着,浑浊的眼睛含了泪水,挥挥手。
“唉……下去吧。”
锦月如蒙大赦,躬身退出去,隐约听见里头太皇太后喃喃着弘允的名字,“要是弘允在,便不会这般了……”
锦月心下沉沉。
弘允是皇后之子,自小聪慧优秀,皇族宗亲都甚是拥戴,只是没想到他去世这么多年,还有这么多人对他念念不忘。
这便是做人的魅力么。
锦月仰望流云涌动的天空,虽幼年便相识,可自己从前竟从未关注过他的大小事。
“云衣姑娘留步!”
方明亮客气地笑着疾步走来,习惯性地一掸拂尘,捏了个兰花指一指偏殿。
“恭喜姑娘,太皇太后又有赏赐!”
锦月也很是吃惊,跟着方明亮去了偏殿的耳房,在门外候着。
方明亮领人进去之后,取了个绿檀木雕牡丹喜鹊纹的宝盒。
锦月出了太极宫,打开条缝来看。
是套跳舞用的长袖衫裙。
锦月认得,是“碧芙紫绡裙”
,许多年前弘允知道她喜欢看人跳舞,就带来给她过。
她拒绝说“又不是我跳舞,用不上,你拿回宫送给旁人还可讨人欢心。”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送到了自己手上。
当真,是天意。
……
映玉亲手炖好了天麻鱼头汤,用三指厚的陶罐装好,马不停蹄地送来念月殿,却不想锦月不在,屋里只有孩子抱着本书在读。
那日小黎拿着个空食盒回来后,捧着脑袋在门槛上望天沉思(是的,沉思!
)了两个时辰,而后跳过来拉着锦月认认真真地说要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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